戰士們在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后,開始了戰前那漫長的等待。
遠方的天邊,大批的人影開始出現。
他們在山地中奔走跳躍,速度極快。只是小片刻功夫,竟已彌漫了整片山野。三萬山狗軍撒開了陣勢在荒山也中行進,一剎那間仿佛鋪滿了整片山坡。風吹樹搖,枝葉在嘩嘩地響,卻聽不到敵人行動的腳步聲。他們在林木中穿梭,借用高大的樹冠和粗厚的樹干遮擋自己,迅速而快捷地向著這邊移動。待到將近時,前哨的斥候兵看著堵塞通道的那些斷木,終于向身后發出了警告的呼哨聲。
沒過多久,大批的山狗軍開始集中起來,在經過前哨指揮官的判定和指揮后,他們迅速分散開來,再一次將自己投入到叢林中,與整個天地融為了一體。
不愧是專打山地戰的老兵,其行軍,察敵,備戰,巡防,和準備進攻,全部都是一氣呵成,自然流暢且充滿節奏感。
面對這樣的強敵,手下只有五百人的無雙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英俊的臉龐已變成一片血紅。
戰爭讓人成長,戰爭讓人成熟,戰爭讓人們在即使再困難再艱巨的任務面前,也只會迎面而上,而不是畏縮后退。
下一刻,無雙回身吶喊:“準備戰斗!!!”
“轟!”仿佛平地間生的風雷,驟然在平靜的大地上炸響,原本安靜詳和的土地,在一瞬間被殺戮的嚎叫,血腥的死亡氣息所填滿。
大批大批的山狗軍呼嘯著沖向老鷹山,迎接他們的是呼嘯撲至的箭雨。
山狗軍的奔騰速度是相當驚人的,他們三人一組,五人一伍,十人一隊,將盾牌成一個角度斜舉,護住身軀,腳下毫不停頓,冒著箭雨沖鋒,在進入到敵方的有效射程之后,長條形沖鋒軍陣刷地一下化作波狀散兵線,如怒濤般撲向敵陣,他們以大量的散兵線模式進攻,躲避集中式殺傷,通過高速的移動來迅速接近敵人,通過靈敏的閃躲來躲避敵方的遠程殺傷。對于這種高速位移的敵人,箭手們無法瞄準,只能以覆蓋式射擊進行應對,但是波狀散兵沖鋒線形成一個個形狀各異的凸面和凹面使得覆蓋式殺傷的威力大大減少,利用山林間有效的樹木遮擋,他們將這段沖鋒路程上遭遇的傷害降至到最低點。
遠遠地望去,山坡下就象是盛開了一朵朵黑色大栗花,偶而間雜著鮮紅之色,飄舞,繽紛,洋溢出死亡黑潮。
無雙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喃喃低語:“果然不愧是山狗啊,對別人來說的山地死亡沖鋒,對他們來說,就象是一場普通的演練一樣,所有的困難到了他們手上,反到成了最好的掩護和可利用工具。”
夜鶯望著山下冷冷接口:“并不是每種困難他們都能面對和解決的。”
下一刻,旗幟搖動,大批的圓木從斜坡上洶涌滾下,仿佛一部部重型坦克,以碾壓萬物之勢對著山下俯沖。
一般情況下,面對這種滾木擂石的攻擊,進攻部隊沒有防御和躲避的能力,會遭受到巨大的傷亡。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山狗軍的反應竟是出奇的敏捷。兩側的戰士固然是在向兩邊奔跑以圖躲避,位于中央的戰士在來不及逃離的情況下,面對那一節節滾下來的巨大圓木,干脆不閃不避,一部分長矛戰士徑直上前,將手中的長槍狠狠地插向地面,組成一排類似拒馬般的槍陣。然后是盾牌手上前,用手中的盾牌死死抵住槍陣,將其頂出一個45度角的斜上姿勢。當巨大的圓木翻騰滾落時,撞擊在插入地面的槍陣上,在盾牌手的死抗下,巨大的沖力竟使其順著槍排的坡度擦著山狗軍戰士的頭頂斜飛了出去。少部分滾勢較緩的圓木則干脆被抵在槍陣前。待到一波滾木攻勢結束之后,所殺傷的敵軍竟少得可憐。
不得不說,這種別出心裁的抵擋方式,的確令鐵血鎮官兵大吃一驚。要使用這種方式對抗滾木攻擊,除了需要莫大的勇氣和絕佳的配合之外,最重要的是這種臨場應變的反應能力。指揮官永遠不可能在木石落下的時刻通過發布命令來應對,那注定了是來不及的,只能由戰士們自發自覺地在第一時刻做出正確反應。
不愧是擅打山地戰的山狗軍,也只有他們,大概才會經常碰到這種情況,因而才能夠做到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立刻做出及時而準確地應對,從而最大限度地避免傷亡。
那一刻,無雙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他知道,這支部隊的確如傳言中的不好對付。
躲過了滾木攻擊的山狗軍,繼續向著峰頂發起沖鋒,峰上旗幟再搖,無數火箭在此時沖天而起,閃耀出熾烈火熱光芒,盤旋天際,以焚化萬物之勢兇狠地落向敵人的頭頂。
當滾木戰術對敵人不好用時,無雙立刻轉變戰法,采用了火防戰術,僅在交手的第一刻,無雙就被迫拿出了最后的防御手段。面對這種情況,他也只能說聲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