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峰頂戰士感到吃驚的是,進攻的山狗軍竟然在一剎那間搖身一變,從戰士變成了農夫,手上拿的不再是刀劍槍矛,而是鏟子。
他們拿鏟子做什么?答案很快就出來了。
山林中最不缺的,除了可用于燃燒的木料外,就是泥土。倘若說前者是用來生火的,那么后者就是用滅火的最好工具。
只見山坡下千鏟高舉,塵土高揚,灰飛四濺,戰場一下子變成了農田和沙漠,戰爭仿佛變成了消防演習。三千山狗軍紛紛沖上來,盡可能地靠近火焰燃燒區,用鏟子一下一下鏟著土,向著燃燒點揚去,往往只幾下,一小塊燃火區就被輕松撲滅。
一半人在滅火,還有一半人則高舉盾牌為戰友遮擋峰頂灑下的箭雨,彼此分工合作,配合得親密無間。火攻魔法碰上了死對頭土護魔法,一整條環山防御火線,就這樣在一千五百雙臂膀的有力揮舞下,很快走向了完全熄滅的邊緣。
待到火勢將熄時,部分戰士開始將鏟子收起,峰頂的戰士這才發現,這種土鏟竟是可收縮與隨身攜帶的,小巧方便之極。很顯然,對于這種火攻術,山狗軍已經遭遇了不是一次兩次,早有一套獨門且極為有效的應對之法。他們的預備隊,就是專門應對這種局勢而存在的。
無雙和夜鶯煞費苦心經營的火線防御,就這樣被世均洋輕輕松松地給破了去,失去了這道至關重要的防御線,峰頂的戰士便如一個**,徹底坦露在山狗軍的面前。
下一刻,世均洋嘴角邊擰出一絲得意的笑,他輕聲下令:“進攻。”
攻防大戰,在這一刻才真正而全面地爆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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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
無雙已經殺紅了眼,手中的箭幾乎射空。
山狗軍沖擊的速度快得就象深山里的猴子,他們靈巧,迅捷,反應快速,擅長于規避及小范圍內的配合作戰。艱險的山路在他們的腳下就如自家的廳堂后院般輕松,山頂防線上,只見一道又一道的人影就這樣呼嘯著沖上,刀光槍影開始成片成片地在峰頂亮起,近距離的廝殺肉搏戰,終究還是冷兵器戰爭時代的主流模式。
從環山火防線被世均洋破掉的那一刻開始,無雙就知道這次的阻擊,自己八成是要失敗了。山狗軍對敵經驗之豐富,遠超出他的想象。他們的戰力并不真正強大,但是在他們擅長的區域里,他們卻幾乎是無敵的。
無論是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發動木石攻擊,還是火線防御,他們統統都有一套應對手段,防御方的優勢無法發揮,就只有刺刀上見紅一途。然而五百守軍要想頂住三萬名山狗的沖擊,根本就是不可能。
“啊!”一名鐵風旗士兵發出凄厲的慘呼,至少十多把長刀劃過了他的身體。
山狗軍的作戰習慣是輕盈,靈巧,他們不喜歡將刀槍插入敵人的身體,而是用劈砍的方式來解決戰斗。這幫山林漢子身大力沉,往往一刀下去,就能把人劈成兩斷。他們的腳步輕快,這邊一刀砍完,一個跳躍就又來到另一名戰士的背后,繼續揮動殺戮之刃。峰頂上血花瘋狂的噴濺,大多數卻是來自鐵風旗的。沖上峰頂的山狗軍幾乎象撲進魚群的鯊魚一樣大開殺戒。
夜鶯的身邊至少圍了十余名山狗軍,大概是看她是個女人,他們并不急于下手,反而想捉活的,因此一個個出招下流,語言輕佻,一邊打一邊還口無遮攔地說些骯臟話,大意無非是讓她放下武器,跟了自己,可以保她不死。
夜鶯身上的銀色鎧甲幾乎已經成了血色,每一劍下去,都要泛出一片血光。縱然是死,也要死得有尊嚴,絕不忍辱偷生,曾經被俘虜過一次的夜鶯,發誓再不會落入敵手。她的長劍拼命揮舞,殺死的士兵已快超過一打,但是力氣消耗太大,銀劍也漸漸揮舞不動。
一個狡猾而兇狠的山狗兵就在這刻,繞到她的背后,舉起了兇狠的長矛,用厚重的矛桿重重的擊打在夜鶯的頭顱上。
她眼前一暈,一口血哇的吐了出來,再也站立不住,搖晃欲墜。
終于。。。還是要死了嗎?臉上露出凄然的慘笑,水清,我要先走一步了。
一聲猛烈的大吼如驚雷般炸響在耳際,無雙迅捷如電的身影突然加速沖了過來,有力的大手將她抄起,取下她手中的銀劍,竟綻放出千萬毫光,連續斬殺數名圍堵的敵軍。然后,她就那樣被無雙抱著,瘋狂奔馳在老鷹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