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平點點頭表示明白:“事有蹊蹺,但事關赤帝之女,不要輕易過問的好,就讓朝里的人去頭疼吧,我們的任務是保住中部四省不亂就夠了。”
“聽大人的口氣,對中部目前的格局似乎有些擔心呢。”
“不擔心那是假的。”嚴真平斷然道。
作為一名文官,嚴真平對軍事的理解有限,但正因為如此,他看待問題的角度卻更可以超脫將軍們狹隘的目光,上升到更高層次的角度。
如今,驚虹內地各部動亂紛爭不休,大量的亂民正在沖擊著這個國家的統治基礎,使國家消耗日益增加,國力迅速衰竭。淺水清和他的鐵血鎮,就象是進入人身體中的某種病毒,它的真正作用不是殺死這個人,而是破壞它們的免疫系統,使得人體各部位功能紊亂,無法自治。倘若說一開始只是一場感冒病毒,那么平陽大戰就是導致這場感冒病毒迅速升級的催化劑,三次圍剿無功,反而使驚虹自身的抵抗力受到極大破壞,如今感冒病毒升了級,當初埋下的禍根正在被一一引發,已經把一場小感冒引發成了肺炎。
在這種情況下,驚虹這個龐然巨人正每天都在咳血,身體狀況每日愈下,長此以往,遲早消亡。
淺水清制造的兩股風暴,如今正在驚虹各地如火如荼地上演,且如野火春風,愈刮愈烈,在這種情況下,亂局與戰局糾合在一起,驚虹人已經很難再集中全力對付鐵血鎮了。
前些日子,寒風關的孤正帆提出了全面斷草,但是受到了益子謙為首的朝中老臣的堅決反對。做為政客,他們深明全面斷草的后果,驚虹人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太重,大到驚虹人無法承擔這份后果。
在先治亂還是先對付鐵血鎮這個問題面前,驚虹人再次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聲音。以文臣為首的官員們,主張先治理亂局,再對付鐵血鎮,畢竟相比國家根本,鐵血鎮算不上什么。
武將們則認為,只要淺水清一天還在驚虹的土地上,就遲早會為驚虹帶來更大的麻煩,所以必須先干掉它。治病要治根,淺水清這個病根不除掉,驚虹亂局好不了。
亦正因此,中部時局的相對穩定性表現,在這種情況下就顯得特別扎眼,梁丘旭甚至親自來書,詢問嚴真平對鐵血鎮和治亂的看法,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嚴真平始終未作出回答。
“屬下不明白大人為何要如此煩憂,盡管淺水清目前連戰連勝,但是鐵血鎮目前也損傷慘重,如今兵力已經只有當初的一半,其中還有許多殘疾和負傷,戰力更是連一半都不到了。在這種情況下,或許第四次圍剿我們就能將對方殺得全軍盡沒。”這刻面對嚴真平的憂慮,追日道。
嚴真平苦笑:“我只是一個文官,不懂軍事,所以對于能否順利消滅鐵血鎮,不好多做評價,但是我知道鐵血鎮若如此容易被滅,那早就該滅了。追日,你可知當初鐵血鎮受困驚虹之日,我為何一聞此消息,就下令提高火云城全城警戒,不斷增兵調糧,加強防御,建造烽火臺?”
“自然是大人高瞻遠矚的原因。”
嚴真平搖了搖頭:“不,我說過我不懂軍事。但是有時候,政治和軍事的道理是一體相通的。一個龐大的帝國,為什么需要一位君主?那是因為人天生就是需要領導的。沒有統一而團結的領導層,則這個巨人再大也只是一副空殼罷了。。。。。。”
即使再腐朽無能的政府,也比沒有政府要強得多,這是歷史告訴我們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