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清眉頭一揚,他當然看得出梁錦表面自如的背后,早已汗浸后背,雖是強做鎮定,卻終究還是有幾分膽色財氣,尤其是這么短短幾句話里,就先后表達了多重意思,先是努力向淺水清證明自己有利用價值,又是抬出嚴真平,暗示對方多少看一下嚴大人的面子,顯然還是有些水準的。他興趣大起,淡淡道:“看來本人和廉王之間,的確可以交流一番。來人,為廉王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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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馬坡上,淺水清和梁錦之間擺放了一張小幾,上面已經擺滿了酒菜。
這些酒菜都是梁錦自己隨車之物,廉王出行,自然排場極大,光宮廷御廚就有三個,整支車隊總計一千余人,除了衛護車隊的三百戰士外,其他全是用來伺候這位廉王的下人。
鐵血鎮沒能打劫到多少糧草,上等珍饈美食卻是不缺,整個車隊所有的糧食也就夠鐵血鎮吃兩頓飯的,但是這兩頓飯若論價值,卻可換普通糧食吃一年。
鐵血鎮吃是沒吃飽,好是絕對夠好,弄得一個個士兵一邊享受美食一邊大罵驚虹皇室**,外面的人都在餓肚子,他們卻還盡吃些山珍海味。
淺水清隨手拿起驚虹的龍首白玉瓶,將一瓶宮廷御液酒緩緩倒進兩人身前的玉環飛翼杯中,然后向梁錦拱拱手道:“廉王請。”
或許是淺水清溫文爾雅的姿態感染了對方,梁錦此刻已是心情大定。
端起飛翼杯,梁錦向淺水清還了一禮,一飲而盡,然后才道:“在霸業城這一年多,天天都在聽到將軍的名字。世間傳言,將軍生得身高八尺,腰圓膀闊,目若銅鈴,口能噴火,相貌猙獰恐怖。雖不敢盡信人言,卻也總以為將軍當是如拓拔將軍一般的人物,未曾想今日見到的,竟是一位翩翩儒將。”
“怕是還要加上殺人如麻,滿手血腥,窮兇極惡之類的評價吧?”
梁錦呵呵一笑:“將軍所言甚是,只是黎庶無知,不必計較。將軍在其位謀其事,努力自救,戰功彪炳,本王對此只有欽佩之情,不敢有絲毫不恭之意。”
他看淺水清言語從容,態度謙和,又開始了那本王的自稱,淺水清到也不已為意。
這刻淺水清看似隨意道:“今天能和廉王相會,也算是老天安排的一場機緣吧。只是不知道廉王怎么會突然出現在落馬坡一帶呢?以王爺之尊,只帶區區三百護衛,可說是錦衣夜行,如此低調形勢莫不成有什么大事要做?”
以廉王的身份,只帶一千多人行走在山野鄉間,且沿途竟然沒有地方官派兵保護,聲勢上實在是過于小了些。很顯然,梁錦其實是屬于秘密行軍的了,只是以他王爺之尊,再秘密的行事,也如那極夜熒火,亮到數里外都能被人發現動向。
這刻淺水清一發問,梁錦的臉立刻漲得通紅,竟是半響沒說話,顯然是在思考什么。
令人感到有趣的是,淺水清發現,這位梁錦王爺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在一剎那間變得怪異起來。
他心中頓有所感,有些意識到了什么。
果然,梁錦突然長身而起,再度向淺水清鞠躬道:“唉,事到如今,本王也不瞞將軍了。其實,我這趟出來,就是來找將軍你的。我是奉我父皇和兄長之命,親自來找將軍,我們將秘密打開邊防,放鐵血鎮離開驚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