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伊始,就盡顯其殘酷的一面。
大批的圣威爾軍呼喝著沖殺而至,仿佛一道道淬礪著鐵火精芒的巨浪,盤旋空卷而來。在洪遠沉著的指揮中,一道道星火流芒劃破天際,落入對方的軍陣之中。
每一波箭雨從空中澆灑,大批的圣威爾軍人就會同時停下腳步,將圓盾舉過頭頂,同時身體半蹲,盡量減少暴露在盾牌外的范圍。與一般的疏散避箭法不同,他們完全依靠緊密的組織團結在一起,共同用手中的鐵盾為自己支撐一片保護傘般的安全天空。盾牌與盾牌間的間隙極小,除了極少數的漏網之箭可以傷害到部分戰士,絕大部分都被遮擋于盾陣之外。
箭雨停下,圣威爾的戰士又重新站起,繼續邁著堅定的步伐以完整而嚴密的穩步前進,速度不快,卻予人強大的壓力。
“把床弩推出來!”洪遠大聲叫喊。
十部巨大的床弩在士兵們的推動下,沿著軍陣間隙被推到戰場第一線。眼望著對手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洪遠已經放下了千里眼,只用肉眼觀察對手形勢了。
“放!”他聲嘶力竭地高叫。
“嗽!嗽!嗽!”用牛筋粗麻制成的弩弦發出低悶的繃動空氣之聲,十支粗大如手臂般的局弩帶著死亡的呼嘯勁射向敵陣郡。用機括角弦發動的巨力彈射,不是普通的小盾牌能抵擋的住的,巨弩以磅礴之力,穿透盾牌,刺入胸膛,仿佛穿糖葫蘆般將十余名戰士穿在了一起。原本密不透風的鋼鐵軍陣,一下子被戳出了十條裂縫。
后方的軍人試圖上前補位,但是眨眼間又是十支巨弩勁射而來,圣威爾軍的密集陣形再添新創。若是任對手如此猖狂發射下去,只怕前排的士兵還沒到,就先被扎得七零八落了。
漫天的弓箭再次迎天射出,這一次,圣威爾人再想用他們慣長的密集防御態勢來應對,就不那么容易了。箭雨撲澆而下,鮮血激揚中,發出的死亡呼號明顯強烈于先前。
這種死亡的哀號歷來是軍中最不受歡迎的聲音,對指揮將官們來說,這種聲音就象是士氣的催命符,意志的奪魂藥,總能時刻提醒作戰的人們死亡的恐怖,癱瘓戰士們的戰斗精神。堅強的軍人在受了傷后,會一聲不吭,繼續作戰,盡顯飚悍本色的同時,其實也鼓勵了所有人,仿佛是在告訴他們受傷或者戰死,其實都不那么可怕。可是懦弱的人在受傷之后發出的凄慘哀號聲,就會把身邊的戰友推到恐懼的邊緣。假如軍心不振,士氣不足,甚至會引發敗退的狂潮。
因此如鐵血鎮這般的強旅,他們在作戰時受傷的反應,是如獅子般狂吼,暴發出的是更加強悍而可怕的戰斗力,而普通的軍隊,就會盡情釋放自己的痛苦,從而連累到其他人。阿德金的這支部隊,在初次強攻時就遭受重創,盡管也算是聯合公國頗有戰斗力的部隊,還是有許多戰士無法承受身體受到巨創的痛苦,大聲的**起來。巨弩撕裂陣形,痛苦則撕裂意志,第一波攻擊梯隊在云翔鎮的兇猛強烈攻擊下,甚至連對手的邊都沒碰上,就死傷慘重。
然而進攻的號角卻始終在嗚嗚不停地狂吹,阿德金這個家伙好象全不在意戰士們的死傷,要用最原始的人海戰術淹沒對手。
藍山峪前窄后寬的特殊地形,為云翔鎮的遠程集射提供了莫大便利,在這種情況下,大批大批的進攻戰士倒在血泊之中。然而第一進攻梯隊的犧牲,終究還是為后來隊伍的迎上鋪平了道路,第二第三梯隊的戰士瘋狂涌上,與云翔鎮展開了血腥肉搏。
站在指揮塔上,洪遠的目光充滿疑惑:“阿德金瘋了嗎?讓他的士兵做這樣的殊死沖鋒,一旦無法拿下,死傷必定慘重。”
衛夏笑著接口:“我看啊,這家伙是立功心切,被勝利的**沖昏了頭。”
“沒錯,既無天時,又無地利,僅靠人多就想沖垮我部防線,他們也太過意想天開了。洪將軍,我看還是讓預備隊上去吧,多一些兄弟幫手,咱們就可以少犧牲些戰士。”一名屬下軍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