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云風舞嘆息:“事關身家性命,你當時如此做,也無可厚非,只是與狼為伍,終究反被其噬。”
淺水清則回道:“做人有長遠眼光固然好,可是總得先把眼前危機解決過去。創造奇跡若無代價,那這奇跡也未免太過輕松易得了。”
云風舞一呆,想想淺水清在驚虹的戰果的確夠輝煌,夠奇跡,正如他所說的,如不付出些代價,也當真太輕松了些。不由笑了起來:“你說得是,驚虹若如此好對付,早就被打下來了,豈用等到你出馬,且只用如此一些人馬。要創造奇跡,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若是個換了個人,只怕就算他肯和西蚩人聯手,西蚩人還未必瞧得上他呢。”
“正是如此。”
淺水清的口氣一派輕松,云風舞不由奇道:“可話雖然如此說,現在報應終究還是到了,你就不擔心嗎?”
“有什么可擔心的?”淺水清反問:“惡浪河大戰之前,我很擔心。我擔心云帥不接受我,一心為國,可現在見了云帥,看得出來云帥其實還是很關心我的。對我來說,這才是大問題。如今這個大問題已經解決,我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云帥不是已經為我想出了解決之道了嗎?這些年來,云霓與云帥之間雖不見面,書信相通卻總應有的,想必她也當告訴你,我做這一切為的是什么?我又是個怎樣的人吧?”
云風舞楞了一楞,想了想終究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好小子,竟然把我也圈了進去。我不是為你好,只是為霓兒考慮罷了。這死丫頭狠下一條心,只認準了要跟你。你若死了,她也不愿獨存,我能有什么辦法。”
話是說得無奈,語氣里卻無太大怨意,想必內心深處還是對淺水清比較滿意的緣故,只是隱隱地有些擔憂。
長長地嘆了口氣,云風舞道:“其實,你想得沒錯。只要我認了你,那么我天下云家從此就是你的堅實后盾。霓兒早跟我說過,你抓權搶權,無非是為自保。有我天下云家保你,你就算縱權亦是無妨。所以你一直等到現在,待到見了我之后,確定我認了你,你便可以安心退卻,是這樣嗎?”
“是,但不卻是。”
“怎么說?”
“還有我的兄弟。我鐵血鎮一萬多兄弟,在驚虹出生入死,為家為國,他們跟我的時間太長,交情太厚,我若真退,我擔心陛下容不下他們。如果只為自保,我一個人帶著云霓遠走高飛便可,何必等到現在?可現在方虎他們是軍團中的高級將領,之所以可以一直逍遙,無非是因為有我在。我若不在,我不敢想象后果。云帥若想我縱權,要保護只怕不是一個人啊。”
云風舞有些呆滯:“此事極難辦。”
“卻是非此不可。”淺水清的話語斬釘截鐵。
云風舞有些怒了:“你這是什么意思?”
“云帥,我在戚大哥墳前立下過誓言的。人若背誓,天誅地滅!”淺水清字字真誠回答:“讓我放下一切就這么離開,我沒意見。可讓我放著兄弟們不管,那不行!”
“這么說,你還是不同意了?”
淺水清苦笑道:“不是我不同意,實在是我沒辦法。云帥,你能保得了我一時,可真保得了我一世?今天是野王在位,重你用你。他朝換了新君,是否依然如此?你若傾全力保我,天下云家是否還能風光依舊,都是個大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