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黃文樓主喜歡奇花異草,而風羽真人卻喜歡聽戲。
這本該就是皆大歡喜的結局,誰料到經黃文樓主一雙妙手,那株蘭草愈發旺盛。
一年后,蘭草恢復如初,一夜功夫竟化作人形,竟然連那化形天劫也免了。
此女恰好是眼前的白衣女子,蘭玉兒。
因其本體在那花戲樓里,她只能裝作了無所依的女子被那黃文樓主收留,在花戲樓做了一名伶人。
兩年功夫不到,蘭玉兒憑著一幅好嗓子,竟成了花戲樓里的臺柱子。
昨日夜里,那鳳羽真人來訪,談及龍道長,笑語今日必會來此。
蘭玉兒記在心里,一想到阿秭也不知被那道**害成啥樣子,就心生怒火。
她連夜出城,趕在這千石嶺,化身弱女子,想要報那欺辱之仇。
誰知龍道長人未來,卻派了一個小道童。蘭玉兒思來想去,仇恨難消,這才有了后來的變故。
聽此女講完,龍一有些釋然,自己竟成了師父的替死鬼,說來也是萬幸。若是師父來此,此女怕早就變成了柳木劍上的一塊暗斑。
龍一長嘆一聲,妖若此,人何嘗不是如此?世間多少仇怨,有那一件不是陰差陽錯之下結成?
他盯著蘭玉兒,心思重重。
“你可知你那阿秭不僅無憂,如今反倒長得旺盛,我走之時,恰好結下花苞?”
蘭玉兒驚訝的捂嘴驚呼。
“你莫騙我?”
“騙你作甚,只是……”
“只是如何?”她有些慌了。
“只是她雖無恙,你卻有疾。”
“有疾?”
龍一點點頭,望著遠處的山巒,神情愈發嚴肅。
“你可知人有三魂,草有兩命。人之魂謂之天地人,草之命謂之,本與幻。
本若在幻無恙,可惜你初化人形,又距本體遠過十里。算算時間,可謂危矣。”
蘭玉兒大驚失色,沙聲又問。
“當真?”
龍一點點頭。
“騙你作甚?你試試,如今是不是全身綿軟,頭暈目眩,手足發麻而不得解?”
蘭玉兒試著走了一步,卻又搖搖欲墜,一張小臉慘白如紙。
“那,那講如何?”
“唉!此乃本幻暫分,并無大礙,若過了十二個時辰。幻命無本命牽制,終將幻做浮云。”
“道長救,救我!”
蘭玉兒倒頭再拜,這一次情真意切。
“我,我不愿再做那無靈的蘭草,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即便不生不滅,又能如何?”
龍一輕笑一聲。
有了做人的機會,大千世界,如萬花筒般光怪陸離,誰還想再做一株草呢?
“唉!好好做一株草不好嗎?”
蘭玉兒頭搖的像撥浪鼓。
“不,哪怕就是死,我也絕不愿再做一株掌握不了命運的雜草,還望道長成全?”
龍一長嘆一聲,心道,‘外物都以人為尊,豈能知人命賤如草的道理。’
可這句話,他終究未曾說出,反倒說了另一句。
“那好吧!我只能幫你一時,卻幫不了你一世,你想做人,那就得付出一些做人才會付出東西。
你,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