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書并非騰云術,而是無上寶靈本生真經。”
他跨前一步,伸手拿起龍一手中的線裝書冊,猛地一抖。那薄薄的書冊射出萬道金光,顯出了原本的樣子。
胖魚大張著嘴,一臉的不可思議,其實對這本書冊,它最有發言權,可到頭來,卻是拿著寶貝不識貨。
龍一接過去再看,果真是一本道經,扉頁上寫著無上寶靈本生真經幾個大字。他急忙翻了好幾頁,這才發現里面的內容全變了,莫非真是那本傳書中的道經嗎?
龍一心頭狂喜。這一喜,果真就中了那楊萬州的奸計,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入柳木劍內,好生款待。
……
等龍一折身回房時,寅時早已過半。他點亮屋子里的油燈,把胖魚小心的放入懷里,這才伏在案頭,秉燭夜讀。
等到卯時將近,縣學的院子里傳來一陣接一陣的人聲,然后是朗朗的讀書聲。
臨近辰時,冀先生敲門入室,仔細的詢問著昨夜縣學里的情況,龍一一一做答,可對那白衣書生和胖魚卻只字不提。
甚至夜間響徹天穹的雷鳴,龍一也表示不自知。
冀先生笑曰,“當真心大的緊,不過昨日你歇息于此,竟引來天雷。那妖物也已伏誅,卻是藏書樓前石桌之下的一只老鼠精,你說奇也不奇?”
龍一交口稱奇,冀先生笑應。
“此乃龍道士天降鴻運,實為縣學諸子之福也,此恩不可忘焉。”
龍一苦笑不得,以禮拒之。
其實昨夜,龍一還是找了一只大老鼠做了替死鬼,就因他天生見不得這東西。
眼下,兩位鬧鬼的正主就在冀先生身側,先生卻不知,這讓龍一分外不安。
啥叫低調,嗯,這就是。
等到說完鬼事,冀先生卻說起另一件正事。
那就是,今日那蘭玉兒登臺獻藝,有一處折子戲,真正是那夏王別姬。
龍一喜出往外,果真是雙喜盈門吶!他越來越相信那只上上簽應該是自己的。
……
等到臨近己時,冀先生已帶著龍一坐在花戲樓下聽戲。
偌大的院子人頭攢動,擠的水泄不通。所有人把目光全都集中在兩丈有余的戲臺子上。
花戲樓一側,那樂器班子早已奏起樂聲。細聽正是那迎賓曲,看來今日運氣不錯。
趁著正戲開始之前的這段時間,龍一仔細看了看眼前的花戲樓。
這是一個牌樓式坊樓結構的磚木建筑,坐南朝北,高六丈有余,分三層,底層架空,戲臺子距地兩丈有余。
四角木質廊柱成人合抱,染成了朱紅色,直通樓頂。第三層懸空,雕梁畫棟,檐角飛翹,呈八角之勢。
三層藻井懸枋垂蓮合圍八角之形,八面廊壁木雕鏤刻,卻是一處處戲文里的人物。
這些故事龍一也不大懂,可那一個個人偶栩栩如生,彩妝艷墨更顯得逼真傳神。
四周的廊柱、橫梁、樓枋層層疊疊,描著鳥獸蟲魚,金龍彩鳳交錯,只有一個妙字了得。
二層的戲臺兩側懸掛著一副木雕楹聯,上書。
一曲陽春喚醒今古夢。
兩般面貌戲盡忠奸情。
中央上懸匾額曰,清歌妙舞。兩側小匾上書,陽春,白雪。
恍惚間,龍一忽逢夢里他鄉,只是戲樓猶在,人同陌路。
還好,鄰座的冀先生笑意盈盈。
“龍一啊,這花戲樓可是咱鳳陽縣府的精致之一,屹立此處已有五百年余,而這夏王別姬更是名段中的名段,莫急、莫急,好戲總得等了才會有趣。”
他這最后一句,意味深遠,卻更讓龍一增添了一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