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這一句那老李頭全然不顧,直直朝著院子西面的山頭跑去,一邊跑一邊仰頭大喊。
“來著何人?可否報上一個名號?”
此時那三只巨鷹距離鳳凰山頭也不過堪堪二百余步,就連那巨鷹身上的羽毛也看的清清楚楚。
一只白頭黑羽,另外兩只白頭青羽,正是那傳說中的天一青鷹。至于那鷹上人不多不少恰恰六位,其中兩人正是上次鎩羽而歸的花衣道人和閆家公子。
那黑羽巨鷹,說起來也算尋常,可另外兩只青鷹卻頗為不凡。相傳,天一觀內有一座鷹躍峰,高萬仞,尋常人難于登頂,而這青鷹恰好出自此間。
青鷹展翅日行八千里,極為長壽,可活五千年,想必不是凡物。
可惜,這青鷹極難繁衍,百年方產一卵,孵化二百年才可破殼,五百年后方可成年。
即便如此,對于萬年根基的天一觀來說,青鷹理應過百。可傳說,眼下天一觀青鷹也不過堪堪二十余只,說起來就奇怪了。
這青鷹成年后,性情孤傲難馴,至于說尋找伴侶那就得看緣分,加之每次產卵也只有一枚。而雌性青鷹生育后又極為護子,說起來,一對青鷹夫妻千年孵一子也算是幸事了。
是以,青鷹在天一觀內也算得上稀罕之物,尋常修士連見上一眼也是稀罕事。
可今日一下來了兩只,看起來似乎還是一對,這就頗不尋常了。
按理說,若是修行中人見到青鷹,自然不必問出處。不為別的,就因這青鷹就代表著一種身份。
不說天一觀的出身,就說這一對青鷹同時現身,必然是天一觀內不世出的大佬前來。
可在場眾人,除了龍道長、老林頭、青爺之外,又有幾人能分辨出青鷹與巨鷹的區別呢?
不說別人,就說龍一可能也辨不清。于是乎,眾人皆以為老李頭這一句話并無錯處。只是他這句話對于青鷹上的幾人來說,卻是惹出了不小的麻煩。
只見其中一只青鷹背上站著的兩個青年,著樣式相同的青衣長衫,腰懸寶長劍。一個年約三十,一個年約二十余歲。
突然間,那的年少的青年,一招手,腰間長劍出鞘,射出一股青芒,如利箭般直射而下。
那青年怒目高喝,“你又是何人,還不跪下搭話?”
可看那飛馳而來的劍勢,明明是沖著老李頭雙腿兒來,哪里又會給他回話的機會。
另一只青鷹背上站著一位黑發的古稀老人,和一個年約是十三四歲的妙齡少女。
老人著青衫,又瘦又高,發髻被一根烏木簪子牢牢固定在頭頂,腰間懸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烏青色小葫蘆。
此時,老人眉頭緊促,似有不喜,對著出劍的青年低喝一聲。
“銘宇,不得無理。”
他嘴里雖然這么說,可對那把飛馳而去的長劍卻又不管不問。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對著有間小廟高呼道。
“天一閑人古禹子前來叩門,還往道長不要見怪才是!”
他這話沒得錯,只是他拱手做禮的動作實在是過于草率了。即便如此,站在他身邊的白衣少女卻有些不樂意。
原本那張俏兮兮,白里透紅的粉臉一下子變的有了青色。彎月似的雙眉猛地一抬,瑤鼻翕張,瓊口輕啟,露出一口貝齒,對著老人沒好氣的怒道。
“師叔祖,你對那些俗人做那些禮數干啥?”
她話音未落,那把閃著青芒的長劍卻已到了老林頭近前,眼看就要血濺五步,可鷹上諸人卻是毫無憐憫之心,似乎這地上的一群人不如豬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