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青爺先于龍一倒下,在場諸人卻是熟視無睹,但還是會有人在心中產生疑惑,總覺得世上還是有好人啊!
若青爺能夠聽到這些人的心聲,他定會爬起來吐血三升。這絕非妄言,而是大實話。
想一想,青爺這些年小心翼翼的潛居于此,深居淺出,為得是什么?不就是為了讓自己苦命的親孫女紅兒能有個好結果嗎?
如今,眼看著孫女的幸福將至,青爺那能讓外人輕易奪了去。
要知道,這年月,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若被男子拒了,本就是一件昧心事。但若是在定親前一日,這男子一命嗚呼,那這霉運的女子就得在頭頂上貼一個克夫的名號。
試想有這么兩個字貼著,那還有好人家的男兒上門呢?
故而,今見龍一危在旦夕,青爺豈能不挺身而出。再怎么說,龍一可是他看著長大的,又是他眼里未來的乖孫婿。
無論那一層,青爺都該上前。他只是恨,恨這世間為何如此殘酷,恨龍光頭恨在場的所有人。
可惜這一切都隨著青爺的倒地消失在春風里,沒有人能夠讀懂。
就是眼下的龍一,他更不懂。
不是他想不到,而是眼下的形勢讓他無心去想。
眼看著,那一劍夾帶數不清雪花還是櫻花的巨劍當頭劈來。龍一雖然在私地里有過無數種想法和期望,可全都被這一劍的氣勢掃盡。
他只來的及,揚起手中青魚劍做出一個抵擋的架勢。然后,整個人就被這無窮盡的寒冷所包裹。
他終于明白了,眼前的寧顏姑娘為何要說那句話。因為這落雪劍落得不是雪,而是寒,冷徹心扉的寒,蝕骨**的恨。
這樣的寒冷和恨意,世間又有幾人能夠抵擋?
所以,龍一不僅來不及想,就連提前準備好的一句話也沒來及出口。
轟的一聲巨響,場上雪花激蕩將散的雪花與春風相遇,蕩起一大團濃的不能再濃的霧團。
下一瞬,這團濃霧怦然炸開,飛馳的冰晶雪雨四散,如一群久居囚籠的飛鳥炸了窩。
又是轟的一聲巨響,以龍一為中心,方圓十余丈的山野眨眼間全都籠罩在白茫茫的霧氣里。
若不是站在人群前面的兩名天一觀青年出手,那圍著的一群似呆頭鵝般凡夫俗子必將受累。
等著兩聲過后,這群人才清醒過來,本該驚叫大喊的情形卻不曾出現,一個個失魂落魄如同丟了魂。
唯有老林頭蹲在一塊山石上吧嗒著煙鍋,自語道,“咦,這個炮仗陣勢還真是大啊,不知龍娃子是不是也上天了呢?”
他距離龍道長和古禹子并不遠,說這么一句怪話,自然是逃不過兩人的耳朵。
“你個死烏龜,說句好聽的能死呀!狗嘴里就吐出好東西,還虧龍一這些年林爺、林爺的叫。他那一句爺,看來全都叫到狗身上了。”
龍道長翻了個白眼,氣得不清。
古禹子朝那一團白霧望了一眼,好奇的道,“我說老龍,你到底跟那娃兒教了些啥?要是出了差遲,可怨不得我啊!”
“看你說得,咋能怪你呢?莫非你以為我家龍兒栽了?”龍道長詭秘一笑。
“嘻嘻,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還用說,就是不栽也的算輸了一城。”古禹子撫了撫長髯,一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