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平日里虛無縹緲的靈氣潮水般襲來,有一種如沐春風的快意。
可這些全部是重點,重點是這一次的靈氣潮汐要比起往日要大的多,但卻無兇猛之勢。徐徐圖之,緩緩浸之,如同有了靈性,讓龍一喜不自勝。
他自知此時萬不可心急,小心翼翼的引導靈氣入體。穿咽喉,過胸腹,最后在臍下三寸處縈繞不絕,想必此處就是氣府了。
龍一幼時雖不曾修習過仙法,可也只感靈境生氣府乃是突破時的先兆。只因胸腹有盡時,過多的靈氣納體,若沒得去處,反而會釀成禍患。
輕則筋脈斷絕,形如廢人,重則胸腹爆裂,一命嗚呼。是以世間有云,修仙如履薄冰,命在旦夕。
即便如此,凡夫俗子對修仙之徒卻是趨之若鷺,全因都不愿坐那魚肉之故。
龍一自然是懂得著其中的關鍵,眼下更是平心靜氣,不悲不喜。畢竟,此時何種風吹草動都可致己于萬劫不復之下。
還好,百余息過后,腹間那種無名躁動漸漸平息下來。龍一總覺得似乎胸腹間莫名對了一點東西,可惜他并無能視之能,只能小心翼翼的摸索著這個陌生的所在。
這一摸索,又過去了兩個時辰。等龍一弄清楚了氣府的妙用,這才知今日自己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世間人為何要尋仙問道,非名門不入,非名師不投,原來盡在于此啊!
若不是那日夜里早早修習了御水之法,其后又得青爺諄諄教誨,今日那能這么容易。
想到此處,龍一禁不住仰天長嘆,自己的師父也太坑了些。
可不論如何,總算是踏入修真之門,化形境亦是觸手可及。早已日,晚一日又有何妨。
只因修士入了化形境,這才算得上踏進仙門。化形境可化無形靈氣而有形,妙用不窮,是故,世間有云,化形入門,存真求仙之說。
龍一自不敢奢望那不可及的飛仙境,但究竟走上了仙路,壽延又多了百余,想必欠那女子的情,也許會還得上了。
本來,這突入其來的突破讓龍一喜不自勝,可以想到師父之余十年的陽壽,他就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了。
……
等到又一次回到有間小廟,東方已露魚白,院子里的匠人們早起的洗漱聲陸陸續續穿出,只是師父房門禁閉,是不是一夜沒合眼,龍一更是不知。
他低著頭,在師父房前站立良久,還是滾回了他的小窩。
如今窗臺上少了那兩盆花,屋子里愈發的清冷。
龍一合身倒在床上,想睡卻睡不著,輾轉反側,只為尋一個舒服些的位置。他雖閉著雙眼,卻豎起耳朵,仔細探聽師父房門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龍一竟然睡著了。有人推門進屋,為他蓋上薄被,嘆息一聲,又退了出去。
再次醒來時,已近申時,耀眼的陽光從窗縫里擠進來,刺得龍一差一絲睜不看眼。
他低頭望了望身上的薄壁,本來想笑,又吧眉頭緊皺。抬腿下床,出門摸了把臉,又一次坐在案前,呆若木雞。
近正午時分,師父并不曾來,龍一就知道,那件事算是黃了。
對于他來說,這也算是喜事,可不知為何,龍一總高興不起來。
想一想,那李金枝十年之約的狠話,龍一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這么坐著了。
他推開門,直直朝師父房間走去。屋子里沒人,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原本這些事,全是龍一在忙,如今看來自己是沒得機會了。
他不死心,仔細的打探屋子里的每一處,桌上的茶盞擺放的歪歪斜斜。那一摞黃抄紙不甚整齊,被子被胡亂的擠成了一團,就連傳單也未拉平整。
看來,師父一個人過,還是太苦啊!
龍一默默的收拾著,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有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