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些個隱秘,本來鄭勝龍是不可能知道,可巧就巧在,三年前,他去慶余關辦事時,遇上了一樁麻煩事。
聽龍觀的小道童與他爭斗起來,本來強龍不壓地頭蛇,鄭勝龍也無心與他爭個高低。
可那小道童卻以為鄭勝龍怕了,大聲嚷著有種就來聽龍觀云云,這種話,是個男人都有三分氣,何況鄭勝龍也非常人。
氣惱之下,他就直身前往,于是就見到了李世春。
恰好那一日,李春堂也來到聽龍觀找李世春議事,適逢鄭勝龍氣沖沖而來,眼看一場比斗再說難免。
這本不關李世春的事,可若贏了還好,可要是聽龍觀輸了,李世春哪里有心情聽他講那些閑事。
他一琢磨就覺得這事不可為,可畢竟人家修者比試,他一介凡人哪里勸的了啊?
可李春堂畢竟是李春堂,幾十年在商海里游弋又怎會是無能之輩。
于是他急沖沖站于兩人之間,也不問緣由,而是說了一句話。
這一句話說出,原本蠢蠢欲動的兩人竟然全都偃旗息鼓。不僅不如,就連那一貫冷傲的鄭勝龍也對他刮目相看。
于是,三人再次坐下時,就成了一面之緣的朋友。李春堂也不避人,對著兩人講他那些煩心事。
鄭勝龍聽他講完,也不覺得出奇,只嘆凡間事雜,還是修者少了好多煩惱。
不過,李春堂所講之事,或多或少讓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湖又泛起一絲漣漪。
不為別的,就因李春堂說的其中一件事。
那是周家滅門之后一月,徐府主大宴賓客,南屏縣府有頭有臉的大小人物全都在場。
等酒過三巡,那徐府主突然起身朝李春堂走來,臉上笑意盈盈。
拉著他的手,對飲一盅,高叫道,“諸位父老鄉親,徐某今后入主南屏還得各位抬舉。要說這也是緣分,眼前這位李先生竟然是徐某人的老鄉。哈哈!”
“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徐某一輩子苦讀經書,不問世事,今日見了老鄉竟然認不出,實在是抱歉的緊吶!我自罰三盅!”
他樂呵呵的飲了三種酒,臉上就泛起了紅光。李春堂是何等精明的人,以為老鄉沒忘了自己,哪里還敢坐著。
于是他又敬了徐府主三盅,這本來是一件喜事,可壞就壞在李春堂飲了三盅之后心頭一熱就說了一句話。
“李某不才,得府主抬愛,實在是承受不起,此等大恩,李某無以回報,只能銘記在心,為大人盡一絲綿帛之力。”
他這冠冕話,本無錯處。可誰知,那徐府主聽完,不僅不喜,反而怒斥一聲。
“徐某到任之前,曾聽說南屏又一李一周,如今周家枉法,你這李家家主是不是也該做些交代?”
他一出聲,自有隨從和害紅眼的幫腔,一惱之下,李春堂只能割去十余家店鋪,剛才脫身。
等他大病初愈,已是一月之后,聽人講,那些送出去的店鋪卻給了那個九兒。
再后來,徐府主親自登門,話誰說的中聽,可半字不提老鄉之事。直到此時,李春堂才明白,自己就是個二傻子,被那徐府主耍了。
他自知家業難保,就私下尋求修士以保性命,可不知為何,只要來他府上待過的修士,不出一月,要么不辭而別,要么登門致歉。
這一下,南屏人都傳言,李家是造孽太多,就連修士也不敢登門。
郁悶之下,李春堂想起了自己的一位遠親,聽龍觀的觀主李世春,這才尋來,以求解家門之困。
可那時候,李世春觀內事務繁多,加之對方又是府主,他那里能走的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