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一切的幕后黑手真的是莫問天的話。
那么,當日袁舟潛入病房,讓他打死不認罪的建議,是否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如果再往前追溯,鹿閔的車禍跟莫問天有沒有關系?
還是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畢竟,如果當天梁山沒有隨身攜帶夸父木雕的話,那么,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退一萬步來講。
就算莫問天知道鹿閔身懷應龍傳承,但他怎么知道梁山正好繼承了夸父的力量?
關于這件事情,梁山始終諱莫如深。
他始終對外宣稱,自己的天賦是招雷術。
像力量增幅和逐日這兩大天賦,只有兩個人真切地見過。
卡洛爾和王喜。
前者已經死了,后者應該會為他保守這個秘密。
不對。
其實還有第三個人。
便是梁山的律師,寧從遠!
當初梁山在TSA大樓測試天賦的時候,寧從遠可是看了個真切的!
但寧從遠是TSA的人,怎么又會跟ICPC產生關聯呢……
梁山依舊想不通。
就像他想不通,敵人為什么要選擇這么復雜的手段來對付自己這么一個小蝦米。
上次TSA大樓中的飛行器突襲也是同樣的情況。
很明顯,這兩次針對于梁山的布置,都是出于同一人,或者說,同一批人的手筆。
只不過上一次梁山運氣好,硬生生靠著卡洛爾的遺贈,撿回了一條命來。
但今天的情況卻更加麻煩。
梁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離開TSA大樓之后,應該去哪兒。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
就連呂良都能想到的問題,他不相信那位幕后黑手想不到。
方婉清也不能聯系。
或者更準確的來說,現如今但凡與自己有所牽連的人,梁山都最好別去接觸,免得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江濤不行,梁洛洛更不行。
楊懷先就更別提了。
那么,自己還能去找誰呢?
一時間,梁山甚至感受到了一絲難得的絕望。
世界之大,卻似乎無處可以安身。
現在的他手中別無長物,別說是像教宗權杖、王母鏡這些寶物了,就連手機都被收走了。
好在梁山的脖子上還掛著那條銀色,多少給了他一些安慰。
“爸爸,我需要您的眼睛。”
不多時,梁山已經帶著梁歆來到了一樓,但他卻沒有冒險開門走出去,而是選擇了最保險的做法。
而地球爸爸似乎也聽懂了梁山的意思,在沉默片刻之后,急聲道:“樓上響起了警鈴,門口的保安都離開了,就是現在!”
聞言,梁山一手拉開鐵門,一手牽著妹妹梁歆,化作一道杏黃色的長風,就這么明目張膽地穿堂而過,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經來到了大樓的外面。
梁山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以及滿身的繃帶,知道自己還是經驗不足,竟忘了換一身行頭。
這身衣服實在太過扎眼,未來將會造成大麻煩。
緊急關頭,梁山也顧不得許多了,再次開口道:“爸爸,幫我避開街上的監控攝像頭,我需要一身衣服。”
這一次地球爸爸沉默的時間明顯更久了一些,足足用了兩三分鐘才開口道:“先往前直行,走到前面路口處左轉,旁邊有一家披薩店,走進去,從后門出來……”
就在梁山經歷著史無前例的人生大逃亡的同一時間。
在播州市市中心的一座商城咖啡廳中,一位客人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此人的面容顯得很年輕,但卻習慣性地佝僂著身子,今天他難得將頭發全部往后梳了去,顯得額頭格外寬大。
他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細薄的嘴唇,抬起頭來,看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夜色,眼角的細紋似乎更深了半寸。
“希望他不會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