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這個世界還不正常,穿越得很不劃算。
表面上這里與蘇飛來自的那個世界大同小異,同樣的綠水青山藍天白云,仿佛就是個翻版。
然而蘇飛很快就發現了許多不同,而且往往透著詭異。
這個翻版似是而非,就像假幣。
比如他住進圣濟收容院的當天傍晚,就看到個胡子拉碴的半百男人從墻里走出來,與他面面相覷后又走了回去。
這是什么狀況,穿墻術還是有人住在墻里?!
當時蘇飛肝都差點嚇裂了。
這種怪事太毀世界觀,對一個篤信科學且即將畢業的醫學生而言尤其可怕。
之后的十幾天里,類似的事又發生了多次,一次比一次折磨身心。
顯而易見,在原來世界中無法逾越的某些界限在這里被打破了。
可收容院里上百號人似乎只有他能看到,以至于蘇飛有時候又懷疑自己壓根就沒穿越,只是一直沉溺在一個怪夢中無法醒來。
當然也可能在原來的世界里死翹翹了,這里是天堂或者地獄。
或者他正舒坦地躺在精神病院的床上,活在天馬行空的想象里。
無論哪種情況,反正不像好事。
郝神父告訴過蘇飛,白氏家族豪奢巨富非常有錢,目前的家主白云東是虔誠的教徒和慷慨的慈善家。
據說這個莊園是白云東的曾祖父九十多年前修建的,因為座落在雷落山下,所以叫雷落莊園。
雷落,天雷滾滾落,這名字聽起來招雷劈,看來白家不信邪。
雷落莊園坐落在市郊,蘇飛七點早飯后就出發了,步行將近三小時才到達,再往前走就進雷落山了,相當偏僻。
人類真是矛盾的動物,鄉下的一心想進城,而真有了錢又不愿意在城里待著。
整個莊園高墻環繞,主體是山腳下一棟洛可可風格的三層樓房,外墻雕刻精美繁復,掩映在花團錦簇之中。
莊園占地巨大,雷落樓如果鑲嵌在綠翡翠上的珍珠。
蘇飛從大門到雷落樓,在法國梧桐林蔭道里走了五六分鐘。
這么大的莊園應該需要不少服務人員,然而蘇飛卻始終沒看到,冷冷清清有些奇怪。
才拐過一大叢盛開的薔薇,柯夫人邊走邊回頭:“你左手為什么戴著手套?”
蘇飛的左手上戴著一只黑色的羊皮手套。
現在是初夏,教會的捐贈品里已沒有手套,十天前開始出來找工作時郝神父給了幾十元交通費,蘇飛用其中的大部分在雜貨店買了這雙手套,應該是仿皮的,剩下的錢前幾次應聘時乘車花完了,以至今天只能步行來此。
“沒什么,左手被劫匪打傷還沒完全好,并不影響我工作。”
蘇飛盡量說得若無其事,同時很靈活地動了動手指,展示給柯夫人看。
柯夫人微微蹙眉,瞥了他一眼:“希望盡快好起來,你的工作免不了接觸水。”
蘇飛的手當然沒傷,戴手套實屬迫不得已。
穿越的第二天早上,他就發現左手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找不到任何原因,他左手小指的指尖開始透明,而且逐漸擴大。
還沒到晚上,小指的第一節已經完全通透,看上去像一顆水晶的花生。
如果光線照射的話,甚至能折出七彩的光暈。
雖然不痛不癢毫無感覺,可還是把蘇飛嚇夠嗆,難道這是要變成玻璃人嗎?
看來不但這個世界不正常,他的身體也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