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茶鋪中,靠近窗戶的一角,嚴毅面前的桌上,擺著一壺清茶,一碟干果。
茶鋪正中央,是一個搭起的的小臺子,上面一人一桌,那人一手拿著扇子,一手拿著類似于醒木的東西,正在繪聲繪色的講著近來流傳的三國。
茶鋪中坐著十數個人,這個時間點,生意算是清淡了些。
不過此刻的嚴毅,卻是無心關注這些,耳中傳來的,卻是對面酒樓中三人的談話。
“柳兄,這件事情,就交給小弟來辦,我這位兄弟,絕對靠得住!”
這是周瑋的聲音,嚴毅認得。
“好,只要辦的好,哥哥一定會記著你的情,到時候舍妹還有家父那邊,我會說上幾句好話的!”
這位柳公子,聲音有點尖細,聽著如同公鴨嗓子一般,頗為刺耳。
至于兩人所謀劃的事情,嚴毅大概聽明白了。
柳家出身官宦,柳老爺似乎是位京官,這位柳公子,常年待在薊州老家,加上兩家本為世交,來往密切,兩人便成了好友。
前些日子,周瑋去了一趟柳家,正好撞見了柳公子的妹妹柳梓琪,便動了心,傾慕之下,這才有了后面拋棄文萱的戲碼。
其實,周瑋這個人,也并非完全是個紈绔子弟,他之所以轉向新歡,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柳家的家室,可要比文家強上不少。
從那之后,周瑋便央求著家中去提親,不過柳家那邊,卻是一直沒有回話,總是推脫說柳梓琪尚且年幼,還未到婚配年齡。
這種說辭,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幾分真假,無非就是柳家,有些瞧不上如今的周家罷了。
雖說周家,早些年也出過幾個當官的,還算有些底蘊,不過以周家如今的地位,顯然就有些不相配了。
周瑋雖說是個紈绔,可在追求女人這方面,卻是有著自己獨到的地方,要不然也不會輕易哄騙了文萱的感情和身子。
周瑋一方面極盡所能的討好柳梓琪,一方面結交柳公子,同時,為了逼迫柳家應親,更是私下里,暗自散播兩家就要結親的消息,可謂費盡心思。
至于說柳家,為什么一時間沒有應承這份親事,同時又沒有明確的拒絕,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兩家早年的長輩,有些交情,不太好表現得太過明顯。
另一方面,則是柳家如今名下的很多產業,都與周家有著不淺的瓜葛,如此一來,更是不好撕破臉皮。
但凡有些名望的家族,幾輩人的繁衍下來,直系或者旁系的子子孫孫,必然少不了,如此一來,養活一大家子,便成了一個大問題。
因此,這些官僚士紳,在私底下,都會經營著各種各樣的生意,時間久了,這些產業也就成了家族眾人,生存的依賴。
就像周瑋父子,如今掌管著家族中的綢緞生意,而柳家,則便是在其中占了一定的股份。
至于說柳公子交待他辦的事,也是與女人有關。
不過這個女人,卻是一個風塵女子。
正所謂狐朋狗友,一丘之貉,形容的就是周柳二人,周瑋如此見異思遷,可見柳公子也不是什么好鳥。
柳公子這般年紀,顯然是早已經成了家的,不過此人在好色方面,卻是一點也不比周瑋遜色,而且,柳公子還有個特殊的癖好,便是不喜處子,而更青睞青樓女子。
前些日子,柳公子因為蒔花館中的一個當紅姑娘,與本州另一富家公子吳賢結仇,被當眾踢了一腳,來了個狗吃屎,可謂顏面掃地。
要說這吳賢,也是有些背景,更為重要的是,此人還是個會些拳腳功夫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