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陵城,蘇家。
“大漠孤風來訪,請蘇狂蘇二爺出門一敘。”
洪亮的聲音,在院落處處響起,整個蘇家無一人未曾聽到;抬頭,只見一高大人影立在墻頭,金色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白袍在風中錚錚作響。
他終究還是來了,而且是這么高調,毫無遮掩的來了。
“怎么辦?二弟,你拿個主意,這可怎么辦啊!”
屋里,蘇烈焦急的在床邊走來走去,先前狂言遇上一定宰了這混蛋;可此時大漠孤風真的來了,他又如何敢去?
怒目金剛,說到底不過是會些橫練功夫的莽漢而已,蘇家保下那一頁江湖,能有今日,靠的是蘇狂的運作,還有書大先生的照拂。
“大哥,你扶我起來。”蘇狂有些虛弱道:“他不是要見我嗎?我去見見他便是。”
蘇烈急道:“那怎么行?這大漠孤風可是要殺你的,說什么也不能讓你去見他!大不了,大哥將那頁江湖交給他便是!”
直至現在,他還堅定的認為當日來刺殺蘇狂的是大漠孤風。
“無妨。”蘇狂擺擺手:“他未必會有什么惡意。”
蘇烈仍是不肯,在房間里轉來轉去,急得滿頭大汗。
“大哥!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么?”蘇狂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蘇烈這才答應,扶起蘇狂,幫他穿上衣衫,坐在輪椅上。
“是大哥沒本事,才讓人欺上家門;若是二弟你的腿沒有斷,今日定無人敢壓我蘇家門楣!”蘇烈黯然道。
坐上輪椅的蘇狂倒是笑笑,顯得分外灑脫:“這又怎么能怪到大哥頭上?是二弟的命,命,你想躲是躲不掉的。”
院里眾人被大漠孤風的氣勢壓得抬不起頭來,終于,蘇家大爺推著蘇狂的走出房門。
“不知孤風大俠來見在下,有何見教?”蘇狂坐在輪椅上,顯得很平靜;哪怕是名震東南的大漠孤風,也沒能從這位身體殘缺的文雅書生身上,奪去半分風采。
看到蘇狂,蘇家的人似乎是尋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抬頭一雙雙眼睛盯著大漠孤風,氣勢如虹。
大漠孤風道:“不知蘇先生可還記得,牛首山上的故人?”
“牛首山古寺,富麗堂皇,風景如畫;乃是蘇某今生見過,最瑰麗的建筑。”蘇狂道:“自是不曾忘卻。”
“可愿故地重游一番?”
“故我所愿,不敢請耳!”
“好!”大漠孤風笑道:“書先生得友如此,必是此生無憾了。蘇先生高潔之士,今某借先生之才一用,他日定當厚報。”
“你敢!”
蘇烈剛琢磨過來大漠孤風什么意思,對方已經飄然而去,往身旁一看哪還有蘇狂的影子?就連那輪椅,都被一齊帶走了!
當真是掘地三尺,寸草不留……
……
這時,段風已經帶著蘇狂回到了草廬,小青和段雪都已回了金陵城;就只剩下秋月涼,還在草廬上坐著,提著空酒壺面向東方。
草廬里的這三人,便是前往牛首山的全部人馬了。
蘇狂沖大漠孤風問道:“不知我是該叫你大漠孤風,還書院長。”
“還是叫我段風吧。”段風摘掉面具,幾人接下來要一同登山,還是坦誠相待得好:“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我假扮書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