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府的三位當家,判官筆,鐵玉連環,一個挨著一個,屏息凝視,空氣靜悄悄的,連個鬼影子也沒。
那紙拜帖和金頁,還在桌面上安安穩穩的放著。
“難道說,那大漠孤風竟被諸位嚇得不敢來了?”二當家喜道。
判官筆搖頭嘆息:“沒想到,這大漠孤風,竟也是個徒有虛名之輩。”
城隍廟的老判官,早退隱江湖多年,此次出山,就是想見識見識,近些年名聲大噪,敢站在山水樓叫罵徐老伯的傳世大盜,不成想,竟是這樣的結局。
話聲剛落,天星府門樓上便有了個長身玉立的男子,他一身白衣,一張金面,在夜里煞是惹眼,似生怕旁人瞧不見般。
“江湖一紙,風某已拜領!”
他聲音悠揚又沙啞,極具特色。
絡腮胡三當家箭步沖入小院,只見那白衣人影手中攥著張金頁,正閃閃發光,他口中猶在笑道:“初到貴府,便有如此厚禮相贈,風某慚愧,特來拜謝!”
絡腮胡張目堂皇,明明那金頁一直在自己等人眼前,那大漠孤風是何時拿去的,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輕功?
幾人轉眼望去,只見那金頁還安穩的擺在桌上,大漠孤風手上拿得又是何物?
天星府府主卻臉色一沉,下意識抬眼望去,總覺自己墻面上那副畫是被人動過;他急走上前去,掀開那潑墨山水圖,后面是個暗格,開了暗格,定眼一瞧。
那紫檀雕花木匣還安安穩穩得,在里面,不禁松了口氣。
“多謝府主示下!”
大漠孤風一笑,腳下一踩,不再向前,倒飛而去。
上當了,天星府府主心底一沉。
本該迎上的判官筆,卻反手一筆,點向天星府的二當家;鐵玉連環左氏兄弟,兩套連環配合的親密無間,目標卻是天星府府主。
三當家絡腮胡想回援,卻已來不及,猝不及防下,二當家被老判官點中身上四脈十六處大穴,大當家被連環套住一時更脫不開。
判官筆同左氏兄弟奪過紫檀雕花木匣,破窗離去;混亂中,沒人注意到,一只銀白色的小狐貍一閃而逝。
絡腮胡趕回來的時候,一切早成定局,他解開二當家的穴,又扶起天星府府主,大聲咒罵:“沒想到,這判官筆和左氏兄弟竟然這般人,與那大漠孤風同流合污,我立刻派人去追他們!”
“不必了。”面色蒼白虛弱的天星府府主搖搖頭:“那根本就不是大漠孤風!”
絡腮胡一驚:“什么?大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傻老三。”二當家笑道:“你什么時候見過,大漠孤風盜寶會同旁人合作了?他可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大哥,二哥,你們都說得我糊涂了。”絡腮胡撓撓頭,姍姍的笑:“快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淮北,江南,金陵,這天南,窺視我們天星府那一紙江湖的可不在少數。”天星府府主聲音虛弱:“近些年來,前來天星府盜寶得,更是數不勝數;于是,我同你二哥便想了個計策,讓大漠孤風把這江湖給偷了去。”
“如此一來,便可一勞永逸。”二當家更是在旁邊笑道:“不說那大漠孤風已三年未現世,就算他現世,也不會澄清,澄清也無人會信他。”
“那,左氏兄弟和判官筆也是你們兩人請來的?”絡腮胡問道。
二當家搖頭:“當然不是,這次大漠孤風前來天星府,當真把這魑魅魍魎全勾出來了;不過也無妨,只要我們一口咬死江湖被他們三個聯手偷去,派出人全力追殺此三人,江湖被大漠孤風偷走這事兒,就定了。”
絡腮胡聽得有些發蒙:“可是大哥,二哥,江湖不是讓他倆拿了?”
“我的傻弟弟啊!”二當家的就在那笑:“你大哥,怎能會讓人這么輕易的把江湖從手中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