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這種沒心沒肺的莽人倒頭就睡,呼嚕震天響,連隔壁都能聽到。
蘇幕遮在房間內自行盤膝打坐,這是他的習慣,道家練氣,重在持之以恒。
而段毅,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白希文的房門前,敲了三下。
“進來吧。”
從屋內傳來白希文略帶沙啞的聲音,段毅推門而入,便見到白希文正坐在床榻上,用一匹白娟細細擦拭手中的長劍。
他的模樣專注,認真,甚至有那么一剎那,讓段毅幾乎以為看到自己。
而事實上,是他在學習白希文的一些行為習慣。
比如擦劍,既是對手中武器的保養,也是在加深對手中武器的了解,當然,更多時候是放空心神,讓自己處于一種無思無念的境界當中。
“從離開林家的時候,我便看出你有心事,怎么,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嗎?”
白希文沒有抬頭看段毅,這或許不太禮貌,但段毅也渾不當回事。
“是的,我有心事,不過不是有想不通的地方,而是有一個猜想,讓我輾轉反側,所以想來和白大哥說一說心里話。”
白希文將手里的長劍收回鞘中,打量了眼段毅,目中露出一絲疑惑,點點頭,
“當然,無論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說,坐吧。”
段毅也不客氣,將角落里的圓凳搬到白希文的身前,坐在上面問道,
“白大哥,今天在林家聽到的事情,讓我很震驚,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傳出去的。”
白希文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搖搖頭,語氣輕松道,
“當然,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會讓你聽到那些了。
莫非你想說的就是這個?放心吧,我不會多想的。”
不過段毅卻是一臉凝重的擺手道,
“并不是如此,而是有關今天林景龍所說的有關七日絕命散的毒藥,我想我可能知道這毒藥的線索。”
“什么?”
白希文臉色頓時大變,猛地從床榻上站起身子,整個房間的氣氛仿佛處在暴風雨前的寧靜當中,無比的壓抑。
劇烈的喘息聲逐漸粗重起來,白希文深呼吸幾次,終于按捺下激動的心情。
走到房間的桌上,顫抖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飲下,有些半信半疑道,
“你真的有七日絕命散的消息?”
不是白希文不相信段毅,而是這太過出人預料。
想他自小在金鼎派長大,少年時即外出闖蕩,所見所聞,閱歷之豐富,遠非區區一個少年能想象。
而就是見多識廣的他,都對七日絕命散毫無頭緒,段毅說自己有線索,實在讓他懷疑。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認得這個弟弟不是信口開河之輩,既然這么說了,一定有把握,所以才顯得這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