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忽然生出一絲興趣,放眼望向那人,出乎他的預料,那竟是一個十分嬌弱,美麗的女子,二十歲許的年紀,盡管不及丁玲楊無暇等人絕世之姿,但也是秀色可餐,芳影宜人。
而緊隨著令他倍感吃驚的,則是那女人雙膝之上的那一個普通而又不普通的琴。
說它普通,是因為這琴便如世間其他普通的琴一樣,有琴頭,琴尾,琴弦。
說它不普通,則是這本來該是風花雪月的琴,仿佛沾染了無數的血腥,殷紅一片,充斥著逼人的氣勢。
而即便相隔數十丈,段毅,丁玲,丁冉三人,都可以感受到那琴中所蘊含的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是如此的可謂可怖,更可怕。
不錯,并非是撫琴的人擁有這般可怕的力量,而是那琴本身的力量便足以弒殺神圣。
丁冉手中的血刀陡然間也發出一股微微的顫抖,似乎被一個強大的同類所刺激,錚然間刀吟聲在絕谷當中升騰而起,與那琴音交織,彼此你上我下,分毫不讓。
飲血的刀,與恐怖的琴,兩者都是死物,但不同的是,它們也都具備尋常死物所永不能擁有的靈性,它們都是兵刃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丁冉臉色一變,只覺那數十丈外的琴本來深藏在琴身當中的力量隨著血刀的刺激而漸漸復蘇外放,并直接朝著他破空襲來。
重重壓力,凝若實質,非但將滿地如綠海一樣的草坪壓的折腰不起,更自無風無浪的絕谷當中卷起一陣盤旋的龍卷風,上沖崖頂,下及黃泉,洶洶而至。
這一刻,血刀的氣勢似乎被壓了下去,無奈之下,自發勾動丁冉身上的真氣,血氣如刀,真氣如刀,刀意浸染,刀心煌然。
于龍卷破空而至的剎那,血刀借助丁冉一身雄厚的功力,同樣破出一道血色的刀氣,于半空中激射并切開龍卷,使得本來飛沙走石,一片灰暗朦朧的絕谷恢復正常。
天,無論是段毅,丁玲,又或者是雪揚乃至丁冉本人,都未曾料到會有這般意外的變故,更想不到,這意外,僅僅是來自兩個遠遠稱不上生物的死物。
盡管他們已經得知血刀乃是魔教至寶之一,擁有著詭異莫測的能力,甚至蘊藏武夷魔刀這一魔教頂級傳承的秘密,但依然料想不到,對方靈性竟至于斯。
這就像是一些十分聰明的小貓小狗,竟然忽然迥異于常人認知,可以開口說話一樣。
丁冉氣息微微一弱,循即恢復正常,手中的血刀似乎也沉默下來,不再與數十丈外那可怖的琴對峙爭鋒,是否因為,它已經知道自己不及對方?
畢竟,那琴,僅僅是以自身蘊藏的超凡無匹的力量外放恐怖的氣勢,而血刀,卻不得不借助自己主人的一身渾厚修為,加以抵擋,強弱已見分曉。
畢竟,人既有高下之分,兵,亦有強弱之別。
便如段毅手中的青霜劍,盡管也是削鐵如泥,劍光閃爍如清冽霜色,卻未有依靠其主人的修為,才可發揮驚人的力量,而其本身,并不具備超凡的靈性以及毀滅般的力量。
這與那恐怖的琴,以及血刀,雖是一線之差,但也是云泥之別,這是真正的神兵,與凡兵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