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段毅,就更側重于亢龍之齒,這與他的修為武力息息相關。
至于九龍玉杯,固然不俗,但也只是一個把玩觀賞的寶貝,還不足以讓他生出什么必不可少的心思。
琴心雖說曾經家世還算不錯,但也充其量只是地方上的土財主,對于九龍玉杯這等來自前朝皇庭的貴重奇物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反而認為段毅心心念念的亢龍之齒不外乎就是增進功力的奇藥罷了,遠比不得這九龍玉杯的神奇,因此就想讓段毅給她演示一番。
段毅也只是當初在丁玲給出的消息當中聽得一星半點,并未真切見識過此物的神奇之處,被琴心這么一攛掇,心中也如貓爪撓了一樣,癢癢的。
和琴心兩個直接來到灶房里,先是用清水將就這九龍玉杯內外清洗,然后用干凈的抹布擦凈。
只是這時琴心卻犯了難,因為按照段毅所言,這九龍玉杯,非得在美酒灌入杯中之后才能顯露神異之處,但家中卻并無好酒,夜色又深,大街小巷的酒鋪都已經關門,莫非只能等到明天了嗎?
不過段毅知道家中不但有酒,還是非常難得,美味的好酒。
他少時家貧,飯都吃不飽,根本不知酒的滋味,后來踏入江湖,也是大多時間在追尋更強的力量,不好這杯中之物,自不會收藏。
琴心本一介女流,長時間處于荒山之上潛修武藝,伺機復仇,對于美酒更是敬而遠之。
唯有丁冉,流落江湖之余,還養成了嗜酒的習慣,每到一處地界,不論目的是什么,一定會收藏當地的美酒。
紹興的黃酒,杏花村的汾酒,天下皆聞其名,常人限于交通不便或者名酒貴重,都只是聽說,但丁冉不同,他都一一嘗過。
在被血屠僧追殺的一段日子里,心內惶惶不安,惴惴難平,便都仰賴這杯中之物一解憂愁。
段毅和丁家姐弟交往甚密,對此知道的很清楚,便索性將已經躺下休息的丁冉也一并叫起。
段毅講明一切,并出示九龍玉杯,要向丁冉借美酒一用。
所謂好酒者,品酒者,絕不只是單純的品嘗酒中滋味,那太過膚淺。
當時飲酒的心情,所處的世態,飲酒的朋友,以及酒具本身,都是極有講究的。
便如茶道一般,趁手的,得體的茶具,可以讓人置身于一種別樣的體味,經由名匠打造的,和路邊攤的普通貨色,又豈能相提并論?
九龍玉杯是皇室用品,更曾是天子手中之物,乃天下一絕,只可惜塵封于大地之下,不為人所知,只有專門為其譜寫的詩歌還流傳于世,讓人不至忘卻它。
丁冉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對九龍玉杯是心慕已久。
本來在睡夢當中被人叫起是一件極為苦惱與煩躁之事,但見到這玉杯,丁冉所有的怨氣都通通平復下來。
把玩片刻之后,丁冉也不推脫,直接在自己的床頭下的一個暗格里摸出用紅布封著口子的小酒壇,遞過去,對段毅道,
“這玉杯乃是酒具中獨一無二之物,可惜酒水稍差了些,只是二十年的女兒紅,你且試試看,說不得今天就要開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