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名分,這是重中之重,就像是一對同居的男女,扯了證,代表著是夫妻,受到法律保護,要想分手,也得走程序,不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
但若是沒扯證,那就是要留要走看心情,變數太多。
人手上,段毅是真沒想到,楊陽以及楊無暇的大哥楊振文居然也都是太子手下的人,尤其是楊振文,實權將軍,手握大軍,算是北地數得上的大人物,現在不聲不響的被太子拿下,實在是厲害。
不過或許也不能這么說,楊振文乃是神捕之子,天然就是親近中央皇室,說不定當初他來北地從軍,就是皇帝走的一步棋,如今是發揮作用罷了。
鎮北王府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但也捏著鼻子認了下來,等于讓皇帝在自己的地盤上插一根旗,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場。
而且楊振文若真的是新投靠太子,改換門庭,絕對是一招定生死的底牌。
段毅就不信這陳行敢這么大大方方的將這個信息透露出來,不怕他轉頭賣給鎮北王府嗎?到時候死的就不是一兩個人那么簡單了。
總而言之,有太子這兩個承諾,段毅是真的有資格介入這盤棋了。
當然,他的身份還是棋子,但棋子也有分別。
以象棋來舉例,他過去是屬于車馬炮之類的,如今則升級成了將,舉足輕重,事關成敗。
段毅也同時從陳行透露出的消息,把握到現在朝廷對于鎮北王府的一個態度和政策,懷柔為主,但如果真的捏到七寸,絕對是一下捏死,不留后患。
想想也對,朝廷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把鎮北王府拿下,也不會這么多年都沒有動靜,因此,這事情不能急,不能用強力彈壓,要用柔和一點的方式解決。
段毅,眼下就是鎮北王府的七寸,是朝廷眼中用來撬開一絲縫隙的機會。
但令他感到不安的是,這個縫隙,是鎮北王府主動給出的。
而且他雖然弄清楚了朝廷的想法,卻搞不懂鎮北王府是怎么想的。
首先,王府絕對不是逆來順受的軟弱勢力,不然朝廷也不用這么忌憚和顧忌了。
其次,若是說起兵造反,也不現實,雖然會鬧出一些動靜,甚至給北方甚至神州大地帶來一些沉重的傷害,但王府絕不會是大夏朝廷的對手。
那么,慢性死亡?
段毅也不覺得夏宏是這樣的人,尤其在知道他暗中建立如意樓的情況下。
因此,在沒弄清楚夏宏的具體想法前,就算太子對他的支持力度再大一倍,他也不會輕易涉險,誰知道是不是夏宏設的一個圈套,等著他往里鉆?
工具人若是武力高,有心隱退,王府不會過分追究,這也是他眼下敢踩鋼絲的倚仗。
但一個心懷叵測之人要退走,夏宏絕不會輕拿輕放,當王府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想通了這些關節,段毅長長吐出一口氣,卸下了什么心事,對于殷切期盼的陳行,段毅笑笑,最終還是搖搖頭。
陳行失望,本還想再勸一下,但想到那位貴人在來前的囑咐,將嘴邊的話給重新咽回去,拱手一禮后,大步離去,頗有幾分灑脫磊落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