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宏自不必多說,一身王服華貴威儀,頭戴紫金冠,腳穿履云靴,身板挺直,雙手平攤在扶椅兩側,就那么靜靜端坐,便有一股霸道,強勢的氣質展露出來,叫所見之人受到極大的壓迫感。
他身上的那股威嚴,配合所修持的獨特心靈武學,相得益彰,恐怕用在一個一流高手身上,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擋不住,就要伏低做小,俯首稱臣了。
至于另外那個少年,衣著紅裝,繡有蟒龍,頭上發絲柔順,和段毅一樣,額帶嵌著鵝卵大小的寶石,顯得貴氣逼人。
不過,不論是段毅,還是琴心都能看出,這小子在望向段毅的眼神深處,藏著一抹深深的仇恨和殺意,這種直接的敵視,完全不加掩蓋。
而且,雖然他和段毅相貌相似,但氣質暴虐無忌,宛如一條惡龍兇獸,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甚至段毅都懷疑,若非夏宏此刻如一尊神王一般坐鎮堂中,鎮壓乾坤,誰也不敢造次,這小子恐怕已經對他出手,甚至摔杯為號,叫人一起圍攻他了。
不要認為段毅是被迫害妄想癥,而是他根本沒從這少年的眼中看到任何的和解意圖。
可怕的小子,也是可恨的小子,段毅表面不動聲色,對于這少年的敵意視而不見,和琴心一起對著夏宏行禮問安,心中則暗暗思量,
“這應該就是派人刺殺我的那個夏宏次子,也是原本有望繼承鎮北王位的夏寧了,在他大哥死后,獨得王府內的萬千榮寵,養成現在的一副臭德行。
他名為寧,不過看他的樣子,哪里有一絲一毫的安寧之態?取名叫夏桀還差不多。”
雖說這夏寧和段毅算是血緣關系極為親近的堂兄弟,以常理來說,怎么也該是守望相助的好幫手才對,但實際點說,兩人關系恐怕怎么也好不了。
不提夏寧直至現在都有心殺段毅,而且老早就付諸行動,就說段毅,若非顧忌夏宏以及皇族的勢力,他現在就想將這個欲置他于死地的小子就地摁死,消除一個心腹大患。
不錯,就是心腹大患,這個禍患,甚至比莊世禮還要來的可怕。
莊世禮固然厲害,但也就是一個江湖人,南方魔教固然財雄勢大,但比起鎮北王府,差一個層級不止?
再者來說,這少年行事素來難以揣摩,亂拳打死老師傅的不在少數,他本身又不是一個善茬,刺殺手段用了一次,未必不能用第二次,容他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對段毅來說,始終是一種妨礙。
“且等一等,以我來看,鎮北王府如今看似強勢,但內中衰弱,遲早要為皇帝和太子所破,胳膊始終扭不過大腿,這小子怕也是沒多少好日子可享了。”
段毅絕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縱是血親,該下殺手,也絕不會手軟。
不止是這小子的態度,就連夏宏的態度也令段毅感到心寒,甚至警惕。
他就不信,夏宏看不出這小子對他的敵意,但現在卻一副饒有興趣看熱鬧的樣子,豈不是另類的表明他的態度?
寵愛自己的兒子是肯定的,但同時,未嘗沒有趁此機會讓段毅認清楚現實的意思。
這是在借機敲打段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