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現在,將自己和保護他的高手一一分開,化整為零,而每個高手身邊,都有一個疑似他的人存在,這便會大大干擾敵人的判斷,給他機會。
要知道,盯著一個人,和盯著十個人,費的精力完全不同,且后者也更容易被鉆空子。
這么做也不是沒有弊端,那就是極大的削弱了自己身邊的保護力量,有著極大的風險。
一旦他的行跡被人抓住,那么不會有高手為他擋下追兵,也不會有高手幫他突出重圍,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這對莊世禮而言,又不算什么,他本身就是一個勇于冒險和嘗試的人。
踩踏著腳下干燥的塵土,每跨行一步,都會帶動一圈煙塵飄起,沾染在他粗糙簡陋的鞋褲上,讓一向喜愛干凈,舒適的莊世禮很不舒服。
只不過,為了活命,他不得不忍受這些,因為這里距離縣城還很近,追兵可能隨時到來。
等到他脫離了官道,走入一個明顯的分岔小道,眼前和左右再無旁的人,莊世禮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腳下一踩,真氣爆發,整個人沖天而起,宛若大鳥,一個騰挪閃躍,就是數十丈之距,不過短短一炷香功夫,已經遠離了縣城……
奇山兀立,蒼翠峭拔,連綿起伏,層巒疊嶂。
山林之間,被一層淡淡的青意籠罩,勃勃生氣,卻又分外神秘。
遠遠看到這座山,莊世禮從空中緩緩飄下,落地無聲,干硬的草鞋踩在松軟的綠草地上,滿面笑容。
此山乃是河陰縣外的一個不知名山峰,極為險峻,內中虎豹叢生,毒蟲泛濫,周邊沒有村莊人煙,卻正是莊世禮和**童子等人約定好的地方。
而且一路之上,他也看到了不少定下的暗號痕跡,顯然是鐘青流他們已經安然抵達,路上沒有意外。
只是,莊世禮的笑容來的快,去的更快,還不等向著青山所在的方向邁出一步,他的身體就是猛地一震,緩緩轉過身,平靜而又詫異的看著背后不知何時跟上的人。
不錯,他以輕功趕路,走了這么長時間,竟然和瞎子一樣,沒能看到,更沒能感覺到身后有人一直跟著自己,這是何其可怕的一件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和他打扮的極為相似的中年,長得高高大大,滿面風霜愁苦之色,身上的衣著比他倒是干凈整潔不少,雙手掌面結滿老繭,看起來像是經常勞作。
只是,莊世禮很清楚,這是偽裝,是易容,正如他裝扮成一個落魄掃地的中年,對方同樣裝扮成這個樣子。
不但打消了他的警惕性,而且手段更加高超。
莊世禮很容易就猜出對方的身份,雖是詢問,卻是肯定,
“段毅?”
兩鬢霜白,額頭上皺紋很深的中年笑而不語,只是平淡而又帶著點得意的點點頭。
當然是他,不然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