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點點頭,示意自己清楚,而后三兩步間融入人潮當中,不見了蹤影。
“月兒,咱們繼續逛一逛,說不定過一會兒,段小子便回來了,不用著急。”
相比安婆婆的撫慰之語,賀蘭月兒精致的臉蛋上并無多少失望,干脆當成自己游玩,也是一樣,笑容重新綻放。
另一邊,段毅自離開月兒后,便循著那虛空當中,不知何處傳來的殺意追去。
先是以步法彈射,宛若縮地成寸一般一路向北,城中建筑由密集,高大,漸漸變得稀疏,低矮,且林木越發多,蒼翠之色漸漸占據人的視野。
等到周圍已經無人,段毅足尖一點,衣袖獵獵而響,人如激射長箭竄入空中。
繼而雙手張起,運起絕世輕功,排開層層空氣阻力,宛若一只暢游天穹的神鵬,飛速朝著那正不斷向前移動的殺意中心追去,一掠百丈,近乎神話。
段毅的氣機此時也鋪展開來,好似一柄絕世神劍出鞘,鋒芒無限。
不過,那人似乎也并沒有想過要逃,就在一片杳無人煙,長滿密集樹木的林中,驟然停下身法,等待段毅的到來。
轟的一聲巨響,段毅身影驟然射在松軟的土地之上,猛烈的勁道直接將腳下丈許方圓之地,炸的塌陷一尺有余,白色的氣圈環環外放。
四周碗口粗細的密集樹木,也被勁風吹得四面搖曳不停,樹葉嘩啦啦的從枝端掉落,洋洋灑灑,宛如飄雪。
段毅氣勢高漲,撐天拔地,似乎成了整個天地的中心,威猛霸道無比,強橫之態盡顯。
他武功愈高,收發隨心,自不會連力量也控制不住。
此番作為,只是先聲奪人,為的便是給予那發出殺氣之人強大的壓力,也是一種心靈交涉爭鋒之道。
只是,在看到那人的瞬間,段毅瞳孔收縮,臉上表情詫異,本來高漲的氣勢一頓,圓潤無暇的氣機也是有了片刻的不穩。
他心中無比的疑惑,又有些許的恍然,直面對方,慨然道,
“原來是你,曲東流,曲掌門。
想不到你竟然藏身在賀蘭家族,難怪魏州江湖再無你的蹤跡。”
段毅現在雖有朝著莽夫方向發展的苗頭,但到底曾經是個聰明人,稍微串聯一下,就能想通這位曲大掌門為何在這。
無他,對方在江湖上已經聲名狼藉,人人喊打,又戰敗失去一切,除了和他有姻親關系,又足夠強大的賀蘭家族,他又能去哪呢?
不過,這位曲掌門現在的狀態顯然不對勁,一身氣機,氣勢,武學修為,倒是狂飆猛進,武功比起曾經在沙麓山金鼎派當中,強橫不知多少倍。
然而,他的身體變化卻是更大。
若不是段毅對此人印象深刻,乃是他武道之始最想擊敗,打殺的仇人,他幾乎認不出對方來了。
披在黃色長袍內的身體,幾乎沒有多少血氣精氣的涌動,高瘦的身形下,是掩藏不住的腐朽氣息。
即便只看那張臉,段毅都有種不寒而栗之感,蒼白的宛若十數年未曾照射陽光,顴骨凸起,皮與骨緊緊貼附,而中間的血肉則不翼而飛。
這樣的曲東流,強則強矣,但哪有當年那股子英氣勃發,神武不凡的樣子?
要知道,曲東流可是能將拜月宮月碧奴勾搭上的英偉男子,顏值,氣度,絕對是人中之龍。
現在,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