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每家每戶都緊閉門窗,自己貿然進入,被包餃子的可能性高達90%。
方案二:回家。
租的樓由于發生過失竊問題,新換了鐵門。
而且家里有食物和武器,又對樓內住戶了如指掌,方便長期作戰。”
電閃雷鳴間衡量出利弊,王徒很快拿定了主意。
回家……即便是死,也要死在熟悉的地方。
況且,他不打算死,甚至還想拼出一條活路。
煤鉗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黑色流光,掠過空氣。
人在后面,以一個拋標槍的標準姿勢……緊跟著飛出去。
狠狠地,帶著怒火與狂躁,貫穿了正前方一個喪尸的脖頸。
它嘴里吐出血沫,嗓子眼里涌出暗黑色的凝塊,渾身哆嗦一下,還想咬過來。
“真丑……滾。”
一腳,它翻了個跟頭,栽倒在綠化帶上,扭斷了腦袋。
腳下踩得極重,每一步都在沖刺,在加速。
避過攔截,能繞則繞,煤鉗就像長了眼睛,把離得最近的喪尸逐個捅穿。
沒有人卡表,但王徒敢肯定,自己跑出了人生中最快、最兇險的一次四百米障礙。
不可掉隊,不可棄權……慢則死。
算的是九個喪尸,真正抵達終點時,他其實干倒了最起碼十五個。
鐵門鎖著的,鑰匙已含在嘴里,王徒大步流星沖過去。
開門——閉門,“咔擦”鎖上。
身后,密集的腳步聲也抵達了。
不知道有多少只手在拍打門,在刮撓門。
哪怕慢一步,都會被圍堵撕碎。
王徒跌坐在臺階上,拉風車一樣呼吸著。
臉頰泛紅,嘴唇發黑,頭頂白色的水蒸氣裊裊飄散。
他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了。
回到家中,王徒一直躲避著,透過窗戶觀望外面的世界。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內心漸漸被迷茫和痛苦割出看不到的傷痕。
不知誰能坦然接受自己殺人。
王徒做不到,他不畏懼生死,但同樣會害怕和恐懼。
他時常在睡夢中驚醒,也會忽然覺得惡心,腦海里充斥著……殺死同類的自責。
那些孤獨地在街頭盤踞的身影,映在他眼里,使他聯想起以往美好的一切。
可惜,目前所擁有的,只剩下冰冷與絕望。
這位曾經堅強的士兵,在神經緊繃的折磨中苦苦煎熬。
好在……這樣的感覺沒有持續很久。
兩個多星期后,他的食物消耗完了。
包括同棟樓里,其他住戶家里的。
普通門鎖,還攔不住他。
全城斷電、停水,食物并不能存放很久,況且現在人們喜歡吃新鮮的食材,當天買當天用。
末世下,這樣的習慣引起的窘境,恐怕害苦了不少人。
饑餓,可以很好的轉移注意力。
腹部在刺激神經,帶給人極大的痛楚,讓人無法靜下心來做任何事。
王徒餓的心發慌,開始嘗試寫日記,打擒敵拳,給家里的小金魚取名字……后面,它們都叫什么,王徒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它們的味道確實不錯。
忍著,忍著,當魚缸里的水也被他當做魚湯喝光了的時候。
饑餓徹底把理智驅逐,并霸道地侵入大腦。
暴雨的夜里,他喝下一大碗雨水,補充體力,也當做是壯行的酒。
帶著包,一把短錐子,他打開了樓房的鐵門,帶著對食物的渴望,沖入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