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已在趕來的路上,那么自己這些人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喪尸大軍的圍攻下保存力量,守住最后的陣地。
外墻光滑,哪怕是身形最為敏捷的進化型喪尸,也無法攀爬。
它們又不懂得使用工具,因此唯一的登樓途徑,就是那條紅磚和水泥鑄成的樓梯。
向上發起沖鋒,丑陋的人臉竭嘶底里。
天很冷,暗紅色的泥與血漿幾乎凍住,喪尸有的穿了鞋,也有的打著赤腳。
轟隆隆的槍聲還在持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隨著飄起血花的胸膛被子彈打穿,更多的身影倒下。
樓梯極其堅固,經過爭奪,此時已難以分辨它原先的模樣,就像以重筆涂抹的彩色油畫,滿是黏稠深沉的色彩。
恍然間,它更接近于搭設在地獄里的奈何橋,一頭通往死亡。
另一頭,連向新生。
或許,迷途中的它們,本該早就死去,否則在荒涼的城市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它們便過于孤獨了。
天色并不影響戰斗,夜晚不請自來,如同暴雨降臨時的漆黑一片,所見的一切,皆模糊了模樣。
彈頭和尸骨糾纏在一起,更加重了紛亂的程度。
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
火光耀眼,阻擋了旁觀者的視線。
近處,遠處,仍是一望無際的尸潮尸海。
王徒走進屋里,搜出所有的棉被、衣物,在廚房他還找到幾壺大豆油。
全部抱出,先挑出被子順樓梯扔到底部,再把大桶油金黃色的食用油用軍刺扎出大洞,一樣丟下去。
向身旁的幾名動員兵揮了揮手。
他們理解了指揮官的意思,紛紛從挎包里掏出燃燒瓶來。
“一個一個的用。”王徒疲倦地說。
站在他身側的動員兵先丟下去一個,瓶狀物觸碰到墻面,立即爆裂開來。
熊熊燃燒的液體四濺,落在哪里,火勢就蔓延到哪里。
棉被點燃了,樓梯底部竄起紅里帶著深藍的火苗,越燒越旺。
從遠處看,人影搖曳的樓房處火光沖天,但這片城市的大多數區域卻仍是一片毫無人氣的寂靜。
槍聲難得停歇,動員兵依靠墻壁站著,握緊沖鋒槍警惕樓下情況。
軍大衣裹著強壯的軀體,胸口那塊服役部門的勛章在明晃晃的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燃燒瓶,又名莫諾托夫雞尾酒,它同時也是土制燃燒彈的別稱。
這種接近于手雷的消耗型武器,制作方式極其簡單,可以說人人能做,家家可以制造。
在此時使用,作用和威力被最大限度的擴大了。
喪尸畏懼火焰,但在身后同類的擁擠下,有好些個不受控制地邁入火海。
無情的烈焰吞噬了它們,無論是普通的,還是進化型,高溫使它們面目全非,并徹底死去。
煙霧彌漫,約有五分鐘后,焦黑殘缺的尸體才顯露出來。
唯一的通道被阻斷,尸群束手無措。
進化型黑皮喪尸們在原地嘶吼,表達憤怒之意。
王徒站在三樓,俯瞰這片被戰火席卷的區域,看著一張張高高仰起、恐怖的臉,目光冷峻。
浪潮般的攻勢余波未盡,等火墻消失,更為兇猛的尸群將如颶風般狂卷而至。
士兵們守在旁邊,形影不離,他們愿意為指揮官打光最后一顆子彈,流盡,最后一滴血。
這是身為紅警士兵的榮譽,至高無上。
望著他們剛毅的臉龐,王徒的情緒竟然出奇的平靜下來。
去看手表的全息屏幕,金錢每滿一百,他就選擇訓練一名新的動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