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東西,可以開懷,可以借酒蓋臉說平常難開口的話。
柯城端起酒杯,主動說了一句:“來,為了我們的友誼。”男青年也舉杯主動附和了一下,女子略微抬了抬杯子,三人喝了第一杯酒。
柯城舉箸請兩人吃菜,一邊心里盤算著,也靜候著對方先開口。
男青年說道:“我聽說老弟你染上了阿芙蓉癮,今日看你氣色,應該是謠傳吧?”
柯城知道他說的“阿芙蓉癮”其實跟“煙霞癖”一樣,都是癮君子給抽鴉片起的雅號。
他輕“哈”的一聲,讓這個話題不至于說出來那么不堪,“有這事,不過我已經戒掉了。”柯城說這么難堪的事如此爽快,是因為他覺得沒必要隱瞞。
當他說有這事的時候,他還明顯感覺到那位女子被震驚到,只是沒有表露出來。
男子也很愕然,說道:“啊?還真是如此……”語氣變得遲疑起來,“你是因為芙蓉嗎?”
柯城注意到他說芙蓉的時候,眼睛望向了旁邊的女子。他心里咯噔一下,難不成這個女子就是傳說中的呂家閨女?怪不得一碰面這么不自然。
柯城此時有些后悔,沒有把那本日記看完。因為他自從知道柯城因為什么吸食鴉片,解開了最初那些疑惑后,他就沒再去動箱子翻看日記。
男子這么直截了當的猜測,看來柯城和這位女子只見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起碼對在座的三人來講,有種心照不宣在里面。
只是柯城和這位叫呂芙蓉的女子,究竟是產生了怎么一種情愫,才導致一個數學天才,寧肯斷送自己的前程而自甘墮落呢?
柯城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面帶微笑注視著女子,他想看她的反應。
果然,呂芙蓉臉一下緋紅起來,她是被自己的慌亂和柯城的眼神驚擾到了。她突端起酒杯,一仰頭就喝了一杯酒,說了一聲:“對不起!”
聲音很低,有真誠的歉意在里面。
柯城大度的擺擺手,“沒什么,反正我也沒抽多久,也就大半年而已。現在已經戒了……都是一時的荒唐而已。”
男子忙打圓場說道:“就是,就是,這事都過去了。我們這個歲數,誰沒有荒唐過?都不必自責什么,過了就過了……嗯,我聽說你也成家了,什么時候把夫人也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柯城說好,一定一定,然后問道:“你們二位這是?”
男子說道:“今兒碰見你也正好,其實我們還有個事正準備聯絡你……”
“什么事?”
男子左右看了看,一下子變得神秘起來,然后低下聲音說道:“老弟,當初我們都是cc系在北平大學的青年救國團成員。現在國難當頭,國共合作一致抗日,cc系也把視線轉移到了抗戰上。我們自上次與你分別后,就正式加入了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一處,這一處就是原來cc系。一處大佬們準備在上海先發展一個秘密的組織,這個組織叫干社。干社初創,需要在東南沿海一帶先發展一些成員,作為秘密社員,開展一些秘密的抗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