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湊在一起喝酒就愛開這樣的玩笑。
不算過分,但也十分油膩。
喬木禮貌地扯了扯嘴角,笑道:“謝謝房總一番好意,鄙人已婚,這位小姐這么優秀,應該不乏追求者,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話音剛落,歐陽萊懸著的心忽然一陣莫名其妙的失落。
她將這位失落歸咎于,參加了無數場酒宴,似乎符合自己擇偶標準的成功人士都已婚。
這個猥瑣書迷雖然行為詭異,但是勝在長相俊俏,鉆石傍身,有錢有顏,哎,只是……
歐陽萊想著又喝了一口悶酒,然后安慰自己…..
說不定這個男人只是長得年輕,保養得好,說不準已經四十好幾了。
歐陽萊這樣想著,才覺得又舒服了一些。
杯盞交疊,躊躇交錯。
這一宴吃的很是冗長,結束時好幾個老板已經喝的酩酊大醉,被身旁的女孩攙扶著離開。
喬木算是清醒,但頭腦也有些昏沉。
他看見站在自己身旁不知道是走是留的歐陽萊瞇了眼睛。
酒意漸濃讓他憎惡起了這個能夠拍出曠野無垠,震撼又孤獨的照片的,又被虛榮華麗的世界殘害的女人。
憑什么這么世俗的女人卻擁有一幅高尚的骨血?
喬木覺得厭惡。
于是他從錢包里抽出所有的鈔票,在手中揚了揚:“怪不得,你再也沒有作品刊登出來。”
歐陽萊怔了怔,這樣的舉動,他到底不是第一人,多數這類型的飯局,那些男人收斂一些的,送她包包鞋子,自大一些的就會像喬木這樣給她很多鈔票。
歐陽萊心里忽然涌出一陣酸楚,平日里遇上這類人,她是轉身就走的,更甚時可能還會賞那些不明事理的臭男人幾個耳巴子,只是今日,她倒是換了想法。
她魅惑地捂嘴笑了笑,然后伸手拿過那疊鈔票,睫毛不甘屈服地揚了揚,說道:“搞文藝掙不了幾個錢,拍那玩意兒干什么,再說了,電視臺的工資也低。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說完,她將鈔票放進手包里,捻出一個魅惑的笑:“謝謝你,我的書迷可真是大方,下次見到,我請你吃飯,地方你選,吃的你挑。”
說著便轉身要走。
說實話,喬木一直在期待這個吸引自己的女孩是偽裝的,是純粹的,是自己喜歡的模樣的。
可當她將鈔票塞進手包里的那一刻,他的希望徹底被擊落了。
心底涌出的失落變成更深刻的憎惡,他一手扣住歐陽萊的手腕,眼底混著酒色一點一點的變得深沉,他并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她。
歐陽萊心中一空,似乎這樣的眼神她從來沒有遇見過。
就像是天使看到墜落的惡魔,又像是辰星遙望著墜落的夕陽。
歐陽萊忙移開眼光,壓低了聲音,讓自己看起來冷傲一些:“松手,我不跟有婦之夫牽扯。”
喬木冷冷笑笑:“不是有婦之夫就可以?”
歐陽萊忽然轉過身,一雙眼睛閃著冷冽又堅毅的光芒:“那還得需要有至少上億的身家!”
然后大力甩開了喬木,揚長而去。
那一夜,夜涼,空中有大城市罕見的星星。
一顆挨著一顆,照亮了黑夜里最小的那片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