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掃帚往身上砸來,陸溟卻并沒有躲避。
出于需要,魏索的記憶他只是了解了大概,獲得的大多畫面也都是有關于望鄉八巫、同門關系的,對眼前這個婦人就沒太關注了,大致只曉得這是魏索的姐姐,名叫魏穎。
印象中,魏索父母雙亡,從小由姐姐魏穎帶大,彼此之間感情應該還算深厚。魏索性格又畏畏縮縮的,想必對待家人應該也是如此。所以陸溟只思索了一剎那,便任由掃帚砸到自己臉上。
啪的一聲,陸溟臉上起了一溜紅印。
本來以陸溟肉身強度絕不至于此,但憑借對肌肉血管強悍的控制能力,別說在臉上浮出一排紅印,便是換張臉也不在話下,想裝成原本魏索身體素質的程度,實在不要太容易。
沒想到魏穎卻是咦了一聲,掃帚都不禁掉在了地上,第一次認識他似的看著陸溟,好一會才說道:“你小子今天吃錯藥了,怎么不躲?”
陸溟怔了怔,發現劇本和自己想象中有點不一樣,也沒太在意,只是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見他不答,魏穎明白什么似的,忽地嗤笑了一聲:“看你這幅迷了心竅的模樣,想必又被那位姑娘嫌棄了吧。”
說著操起掃帚往里屋走。
陸溟一呆,也回身將屋門合上,便進了屋。
屋內一燈如豆,魏穎正在倒剛燒開的水,陸溟猶豫了一下,便向她試探道:“姐?”
“嗯?”
“你……你似乎挺……反感那位蘇晴姑娘?是……因為,因為她姬妾的身份?”
“我這望門寡哪有資格瞧不起別人身份。”魏穎翻了個白眼,“我只是看不過,自家弟弟中邪似的把家里用度水一樣往外潑!”
說著哼了一聲,向陸溟遞過一杯水:“給,三月天夜里涼,暖暖,喝完早點睡。明兒趕上送尸,得早點起。”
然后便回房睡下。
送尸?陸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搖搖頭,端著手中的熱水,一飲而盡。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大清早,陸溟正準備去星巫祠觀察下情況,便聽見門外一陣吵鬧爭執的聲音。
略微注意了下,陸溟發現原來是魏索留下的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有些無奈地出了門,便看見院子里魏穎正和幾個中年漢子在鬧。
只見魏穎操著掃帚向那幾個漢子打去,只是畢竟只是個普通婦女,也沒什么準頭,幾個漢子輕松躲過,身上連個掃帚印都沒有。
“把祠牌還來!”魏穎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陸溟這才注意到,領頭的干瘦漢子手里拿著塊烏木祠牌。
“小寡婦脾氣還挺臭!”那干瘦干瘦漢子一邊躲,一邊嘴里還調笑著:“你弟弟可是自己在錢莊借的錢,這都寬限了多少個月了,這本金越借越多就算了,連利息可都未曾還清過,可不是我們在忽悠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祠牌看起來可值不少錢,不拿來抵債又拿來干什么?”
魏穎甩了掃帚一會,沒打到人,便氣呼呼地停了下來,駐著掃帚歇了口氣,才惱怒道:“一點銀子而已。我弟弟怎么說也是星巫祠的人,每月例錢都是拿用靈石計的,連本帶息,到時候會少了你們?”
“你這話都說了多少個月了?”那干瘦漢子顯然對此嗤之以鼻,“要不是看你弟弟怎么說也是星巫祠的巫師,就他那借錢不還的德行,誰還敢把錢借他?”
魏穎咬著牙:“你們就不怕得罪星巫大人?”
“哎喲,你可別隨便嚇唬人。”干瘦漢子假惺惺拍拍胸口,“星巫他老人家我們自然是怕的,可是這乙木鎮規矩也是他老人家定下的。管他是巫師還是普通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絕不含糊,就是在他老人家面前我們也這么說。”
“可沒聽說他老人家允許你們上門搶東西的!”魏穎恨恨道:“家里面被你們搬空了就算了,你要是敢把祠牌拿走,我……我就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