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作為殘魂的竹影神念所至距離并不遠,更何況,如果她想察覺外界的信息,還必須通過陸溟這個錨點中轉,所以這時她還不知道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是大致猜測圍堵應該結束了。
陸溟笑了笑,抖了抖袖口。
“影蛛?”竹影恍然,“你察覺到了什么?”
陸溟便把剛才影蛛察覺到的信息一一告知。
“這么說,你認為他們是在欲擒故縱?”竹影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陸溟點了點頭,分析道:“恐怕連要去找鳥巫麻煩的事,都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就望鄉這座島的情況看,鏡巫一家獨大,其余幾巫縱使有矛盾,也應該在可控范圍內。”
“更何況,我大致估算了下,鳥巫祠的勢力大約能在島內行二,星巫則行三。如果我是鏡巫,有絕對實力倒是可以為所欲為,要是沒那個自信,也只會拉三抗二,拉攏星巫才對。”
“可從今晨錢莊一事看,星巫和鏡巫可不像多和睦的樣子。這大概率說明了鏡巫對整座島有著絕對控制的信心。既然如此,鳥巫和星巫多半就不太可能是敵對的。”
說著陸溟輕笑了一聲:“都對老大不滿,偏偏不聯合起來針對老大,反而老二老三窩里斗?他們看起來可沒那么蠢。”
“你這是旁觀者言。”竹影道:“如若身在局中,只需稍做些戲,培養點仇恨出來,那鳥巫和星巫便可看上去勢不兩立了。”
陸溟倒是認可了這種說法。
換作是他,若真在局中,譬如作為星巫祠的巫師,要真有個親友死于鳥巫祠之手,那免不了自己也要對鳥巫祠心生怨恨。
情感與理智,又哪又這么容易分得清晰?
可誰叫他是個島外人,從一開始就站在了上帝視角上,自然不會被這些迷惑。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操縱破軍的巫師,從一開始就以為是我們是在嫁禍鳥巫?”
陸溟注意到,竹影這次居然破天荒地用了“我們”一詞,心里不由失笑,倒也沒說破,點點頭表示認可。
竹影接著補充道:“然后他立刻便想到將計就計,去找鳥巫對質時,會刻意做戲,以此為餌,釣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可惜沒有幕后黑手,也算是我們誤打誤撞。”陸溟笑了笑,“當然,想必這也是他臨時想到的閑棋,作為如果沒有真正抓到我的后手。”
“影蛛雖然隱蔽,可畢竟境界低微,雖然很難被真的發現,但估計還是免不了被察覺一絲跡象。”
“想必也是依據這一點,此時他雖然明著叫人撤了封鎖,暗地里還是維持著警戒,確定我還在星巫祠呢。”
竹影感嘆了一聲:“一步欲擒故縱,一步將計就計,在沒當場抓到人的情況下,那個中年巫師也算有急智了。”
陸溟聳聳肩:“可惜一開始就信息不對稱,注定了他料錯了我的身份。”
半松了口氣的情況下,這時陸溟還想起了剛才偷聽到的一個詞。
天魔?
聽他們口氣,這個陣法之所以有這么完善的防范預案,恐怕就是針對天魔所致,這才讓他措不及防狼狽逃竄。
如果不是那個所謂的系統計算核心的加入,或許此時他真的只有投降一途了。
所以天魔也是以計算能力著稱,這才讓他們做出了針對手段?
可天魔究竟是什么?
在神州,陸溟雖然也曾聽說過這個詞,但那大多是虛指,無非是渡劫心魔云云,并非什么人類共有大敵,而在這望鄉,似乎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