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們的頭顱在整片中華大地都是自以為是的高傲,更別說是在他們眼中連狗都比不上的皇協軍面前,茍霍哲舔著老臉喊了一通,雙方離得近了些,“日軍分隊”卻連頭也沒有抬一下,分明是瞧不上他們。
茍霍哲沒有多疑,只是在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日本人是在責怪他沒有及時帶兵前來支援?
可是土八路不是已經讓你們給抓到了嗎?
茍霍哲懷著稍微忐忑的心情,繼續向前相迎。
“……日語”
不遠處傳來一句日語,茍霍哲是聽得懂日語的,他自己甚至都會說兩句,這太好理解了,學習一門語言的最好途徑就是和說這門語言的群體融入一起,更何況茍霍哲很清楚自己是將腦袋別在褲腰上學習,為了茍活,他學習的就更加賣力認真,若是放在后世,這絕對是一個天資聰穎的學子。
不過前后幾個月的時間,茍霍哲就已經可以聽得懂日常所用的日語,只是論到精通,沒有系統的學習過,他這輩子只怕也難以達到。
茍霍哲聽得出日語里的語氣,他常常以此判斷日本人當時的心情,以應對日本人的各式刁難。
這位日軍分隊長是才調過來一個多月的,只是平日里趾高氣揚,對于他們這些皇協軍基本上是從不搭理,除了需要征糧干苦力的時候,頂多下一聲命令。
此刻日軍分隊長傳來的語氣不善,甚至比平日里的高傲還多出幾分嘲諷,茍霍哲心里惴惴,不敢耽擱,“日本人讓我過去,我只要不開口,你們全部在這里等著”,他連忙按照命令一個人小跑了過去。
隔得這么遠,雙方基本上都是按照醒目的衣服辨別身份。
那日軍分隊長的身軀壯實,直接將身后那一隊排列的日軍士兵的面孔遮擋住,他一手捉著俘虜的“八路”,八路的凄慘模樣擋住了他的大半個面龐,茍霍哲一直走到跟前,還是看不清晰。
茍霍哲每次見到這位高傲的分隊長總是低著頭顱的,因為柳莊里的皇協軍們都曉得這位小鬼子有性格暴戾的傾向,但凡是昂著腦袋對著他的皇協軍,總會被他狠狠地扇上幾巴掌。
所以這本就不熟悉的東方面孔在沒能完全露出來之前,茍霍哲絕沒有生出半分的狐疑,唯一生出的,只有忐忑和不安。
“……日語”
“嗨!”
茍霍哲不敢耽擱,跟著鬼子分隊長和八路俘虜的背影走進了遮擋住其他皇協軍視線的溝槽。
“中隊長被皇軍叫到土坡背面去了。”茍霍哲的副手有些憂心忡忡起來,他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曉得的是,他們這一支夾縫生存,身份尷尬的皇協軍之所以可以很好地活到現在,完全是茍霍哲的汗馬功勞。
左右逢源,圓滑世故,甚至幫鬼子探雷區,走在前面雷區的皇協軍們也死不了幾個,遠比鬼子的傷亡還小得多。
在茍霍哲的人生哲學下,他們這支隊伍存活下來。副手很清楚,他們之中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中隊長茍霍哲,他只能安慰起自己,日本人應該還不至于殺害隊長,隊長說過,日本人還用得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