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的任務大大的出乎了陳保良的意料。
陳保良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這里暫時不提,總之是軍中的老資歷了,曾經在不少團級單位,甚至是師旅級單位都干過工作。
對于一個部隊最高軍事指揮官的考察,陳保良有自己的一套獨立理論,多看、多聽、多問。
他參軍干這種工作這么多年以來,經歷過很多部隊,考察過很多軍事指揮官,通過這種方法,他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了解到一位軍事指揮官的過往、性格脾氣、心理等。
人非完人,從這些考察的結果來看,陳保良得出一條結論,八路軍中底層干部由于自身素養和文化的原因,在帶兵打仗的過程中,多多少少都存在著一些問題。
例如一些團長雖然仗打得不錯,可是愛搞一言堂,愛罵人;還有一些團長倒是也不罵人,也愿意和大家一起討論軍事行動問題,可是帶出來的部隊就像是那發面團似的,基本上沒什么戰斗力;更有一些團長什么都好,就是和基層的戰士們交流過少,不體恤戰士,有些戰士甚至從來沒有和團長說過一句話,倒是顯得這些團長高高在上,遙不可及了。
可唯獨在這新三團,給了陳保良很大的意外。
大半個月的時間,他旁敲側擊,從營長、連長一直問到普通士兵,所有人提起團長韓烽居然都是贊不絕口。
褒獎的話一說可以說上半天,至于詆毀的話,居然一點沒有。
這讓陳保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明白人無完人,金無赤足,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在八路軍隊伍里,怎么會有這么一位幾乎接近完美的團長呢?
這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不敢置信的陳保良越問越感慨,越打聽越心驚,今天傍晚,他終于將目標對準了警衛員三班的普通戰士。
推開通鋪的門,三班的戰士們似乎都在休息。
集體愣了愣,戰士們連忙起身,敬禮,“陳副團長!”
陳保良點了點頭,他看了看通鋪的情況,木板上面鋪些稻草,墊上稍許的帶著大小布丁的薄布單,連上一排,十幾個戰士擠一擠,也就睡下了。
果然就像是一些戰士所說,這警衛連算是團長韓烽眼皮子底下的部隊了,通鋪卻也和其他的班一樣,并沒有任何區別對待。
陳保良倒是也不見外和嫌棄,沖著戰士們笑了笑,平易近人,他在一塊兒床板上挪了挪屁股,坐了下來。
“同志們,都不要見外,坐吧!現在不是討論工作的時候,那我也就不是什么副團長了,我的年齡比你們大一些,大家就把我當老大哥吧!哦,我這大晚上的過來,也就是想找同志們聊聊天,畢竟我剛來咱們新三團,和戰士們還大多都不認識,作為一個副團長,連戰士們最起碼的那張臉都記不住,那還當什么干部,大家伙兒說是吧!”
陳保良的和藹讓戰士們對于這位副團長的印象很不錯。
大家都是戰火里活下來的老兵了,忸怩自然是用不著的,一個個也就坐了下來,和陳副團長說笑。
班長笑道:“陳副團長,您要是想記住每一位同志的臉,那可不容易嘞!”
陳保良道:“為什么不容易?只要用心去記,別說是你們的每一張臉,就是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或許我都能記下來。
我也不求多,比如今天到你們三班來,我會把你們三班每個人的面孔都記下來。”
一個戰士道:“可我們全團上下現在有1萬多人嘞!”
陳保良:……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牛皮吹得有點兒大了,咳嗽了兩聲,連忙打了個哈哈,把這個話題糊弄了過去。
另一個戰士道:“不過真要說起來,俺們團長最牛了,有一次開大會的時候,全團當時有三千多人,一個小同志剛站起來,團長就能喊出他的名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