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說什么?在大形勢面前不可能是一片白,黑點的存在是被默許的,老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不希望你有事,當然,從你的根底來看,也絕不會有事,你大可放心好了,工人和農民,向來都是最干凈的。”
“這話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胡言亂語,胡言亂語,我可什么都沒有說。”陳保良的話語突然顛三倒四起來,又聊了幾句,便轉身離去。
屋子里只剩下韓烽和徐梓琳二人,徐梓琳目露思索,她從陳保良的話語中察覺到不同以往的事態。
看到韓烽的神情似乎還是沒有什么變化,徐梓琳有些憂心忡忡,“老韓,我看這事兒八成兒跟延安那邊兒的風聲有關,陳司令員幾天前和我聊天的時候還提到,他可能過一段時間就要去延安學習了。”
韓烽一怔,隨即釋然,看來這岳南根據地被他提前拿下,并迅速穩固下來,造成的一系列影響,導致司令員陳得以脫身,去延安學習的時間也提前了。
“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嗎?”韓烽隨意地在有些冰涼的土炕上坐下。
徐梓琳道:“有關系,但是和你我的關系并不大,只是這段時間,我要你說話時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言行。”
“我懂。”韓烽示意徐梓琳寬心。
至于更深入的話題,兩個人很有默契地避開不談。
次日,讓韓烽頗感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來自軍區醫院田雨的信。
看到寄信人的署名時,韓烽就有些發愣起來,字體秀氣工整,嚴謹細膩,著墨均勻,娟娟而行,一個姑娘能寫出這樣漂亮的字來,也是少見的了。
徐梓琳的字倒是也好,只是少了一分秀氣,多了幾分灑脫和豪邁,再刻意多上些寧折不屈的剛硬筆鋒,便真像是個男人寫的字了。
只是以田雨的性子,柔中帶剛,多半是江南姑娘的那種溫柔似水,含蓄多嬌,怎么想起來主動給自己寫信呢?
韓烽疑惑之眾將信封拆開,在一張有一些發黃的紙張上,端秀清新的字體將內容呈現:
救命恩人、人生知己韓烽同志,你好:
這封信是不是來得有些意外?又豈止是你意外,我亦意外,從《狂人日記》卷起風潮開始,我便深感為然,覺得白話文當真是個好東西,那我在這里便也用白話文與你傾心吧!
今人有名姓,古人也有名姓,又不止有名,亦有字和號,稱呼時多提字號,才顯親近之意。
我想了想,也給你起個字吧!
韓烽,字四十先生,號韓瘋子。
何謂之“四十”,“韓”字有四十,豈不是四十先生矣?
那就這么定了吧!
四十先生,看到這里,你肯定還是不知道我寫這封信的緣由。
實在是近日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心中煩悶難以排解,家里是偷跑出來了,早已斷絕了音訊,自然不能傾訴,大學時倒有兩位摯友,可惜相隔甚遠,也無法聯系。
思來想去,唯一可傾訴者,只剩四十先生也。
先生是我恩人,又是知己,作為傾訴之人,最合適也。
至于傾訴為何?請知己四十先生聽我娓娓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