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排排長吳立也被這支隊伍的瘋狂所感染,下意識地就要率領自己的警衛排向日軍發動沖鋒,卻被黃世成從身后拉住。
“黃事員?”
黃世成頗為狼狽,滿臉煙塵,衣衫破爛,“吳排長,沖鋒殺敵交給孫營長他們就是了,你們記好自己的職責。”
職責?
自己的職責不就是保衛你黃事員嘛!
吳立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諷,這樣懦弱,沒有骨氣的家伙,居然口口聲聲喊著不怕犧牲,不能怯戰,眼睜睜的看著孫營長他們浴血奮戰,躲在這大后方膽戰心驚,自己可真是看走眼了。
吳立怒吼:“你們給老子保護好黃事員,別讓他少了一根兒毫毛。”
吳立將“毫毛”兩個字咬的格外地重,吼完,自己端著步槍向著日軍陣營發起了沖鋒。
一連先頭的沖鋒隊伍很快與日軍相接,這吉田下野倒也是個狠人兒,并不懼戰,眼見機槍火力和擲彈筒火力無法展開,當即下令進行刺刀突擊。
于是,雙方就在這吳村山口處爆發了一場慘烈的白刃戰。
雖然從這場白刃戰的規模來看,微不足道到數載過后,除了當事人外,未必會有什么人記得。
更不足以彪炳史冊,可它仍舊默默地為中國的抗戰事業貢獻著屬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未來過著幸福安康生活的百姓,都理應記得這場戰役,理應為這場戰役中犧牲的先烈們懷揣崇高的敬意。
……孫德勝已經用自己的馬刀接連劈死了四五個鬼子,相比于大刀和刺刀來說,他還是鐘愛于自己的這把馬刀。
雖然已經從騎兵連連長的職位上退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了,就連馬也已經許久沒有騎,孫德勝一直從骨子里覺得自己仍舊是一個騎兵。
騎兵就應該比步兵快。
騎兵就應該比步兵兇狠。
騎兵就應該比步兵殺的鬼子更多。
孫德勝便是秉承著這種執念,才一次又一次從三個營中脫穎而出,就連一營長史文才和二營長鄧龐也不得不承認,三營的確是新三團戰斗力最強的營。
兩個鬼子迎面撲殺了過來,這兩個鬼子蓄有不短的胡須,應該是久經沙場的老鬼子,分明有幾分眼力勁兒,看得出來孫德勝絕不是一般的敵人。
先頭的鬼子負責佯攻,后面的鬼子則是在左右不斷的搖晃著,伺機偷襲。
左右的八路軍戰士都已經被不同的日軍糾纏住,孫德勝雖然是營長,卻沖在了整支隊伍的最前方,此刻他率領的幾十人第一時間陷入鏖戰,后續隊伍還在跟上。
援兵是沒有的,眼前這兩個鬼子只能靠孫德勝一人。
孫德勝沒有后退,連半步也沒有后退,他很清楚,此時他必須做出榜樣,殺出氣勢,讓先頭部隊的廝殺為后續部隊的跟進爭取時間。
他將馬刀傾斜在前胸,兩只手緊握住刀柄,多年的廝殺經驗讓他可以一瞬間就找到直面臨著他的這個老鬼子的破綻,這是一種出于生死搏殺的直覺,沒有理由,直接有效。
可孫德勝同樣清楚,小鬼子拼刺刀的技術可不賴,他可以將先頭的這個鬼子一擊致命,但后方的那個鬼子若是與先頭的鬼子配合默契,緊接而來的致命一擊,他未必就能躲得過去。
但軍人只慮殺敵,豈憂身死。
孫德勝沒有猶豫,身體驟然前沖,虛晃一招,待先頭的鬼子下意識突刺格擋,身子迅速轉動至鬼子左翼,借著旋轉的力量,直接將這鬼子的半個脖子都切了開來。
從動脈血管噴薄而出的鮮血染了孫德勝一臉,孫德勝的眸子連眨都沒眨,任憑殷紅的鮮血直射進他的眼球。
與此同時,就在先頭鬼子的左翼,那名伺機偷襲的鬼子并沒有因為同伴的生死而出現任何的情緒波動,以極快的速度,非常默契地同時向著孫德勝的胸脯一刀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