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烽第一次正視南谷,他蹲在癱軟如泥的南谷面前,為了讓南谷死得明白,他用純正的日語說道:
“你只是一個侵略者,一個罪人,一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而已,從你們侵略這片國土,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你們的身上便不值得有任何同情。
放過你的家人,這算是你的請求嗎?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甚至連哀求的資格都沒有。”
南谷不明白韓烽的意思,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那女人越發死死地抱緊了自己的孩子。
韓烽繼續道:“不明白?一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曾經親手屠戮了成千上百個家庭,這家庭里包括孩子、婦女、甚至是老人,你們的手段之惡劣,禽獸之不如,我就不多說了。
可笑的是這個劊子手如今正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向被他們屠戮者哀求,放過我的家庭,放過我的孩子和老婆吧!
你難道就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南谷握緊了的拳頭緩緩的松開,目光之中罕見地露出些慚愧。
韓烽道:“但我們中國人始終與你們這些侵略者不同,因為你們是禽獸,可以用禽獸的法子來對付我們,我們若是再用禽獸的法子來反過來對付你們,那么我們也就和你們一樣,禽獸不如了。
這場戰爭再殘酷,我們終究也不會讓它波及到婦女和孩子。
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你今天死在這里也并不會成為你孩子記憶中的偉大,相反,是死死釘在他內心深處的恥辱,因為他的父親是一個侵略者,是一個劊子手,是一個殘害了無數家庭的禽獸。”
韓烽起身,將一把王八盒子扔在了地上,“你自己動手吧,我要從你的眼睛里看到懺悔,另外告訴你一聲,陽城所有侵略者的命,我韓烽要定了。”
南谷神情一怔,又很頹靡下去。
“提醒你,槍里只有一顆子彈。”
南谷沒想過反抗,這支突擊隊的恐怖他再一次深有體會,況且老婆和孩子的性命還在突擊隊的手上。
南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掙扎,卻終究沒有多少懺悔,將手槍頂在自己的腦袋上扣響了扳機。
驟響的聲音打破了陽城北門的死寂。
周圍的百姓們被驚醒了,陽城北門軍營里的鬼子們也被驚醒了。
南谷的腦袋上汩汩地流著一些黃的紅的夾雜著的液體,整個人以難看的死相呈現在眾人面前。
“死了也不知悔改。”
韓烽扭頭望向那對驚慌失措的母子,“放心,我們中國人不和你們一樣是禽獸,我們不會傷害婦女和孩子,我只是想請你代為傳話,告訴島治重雄那個老鬼子,用我們中國人的話說,把脖子洗干凈,等著我們來收割吧!”
“走。”
突擊隊迅速撤離,一隊黑影很快便消失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滿地的日軍尸體,以及死相難看的日軍中隊長南谷,和一對瑟瑟發抖的母子。
這一幕幕突然發生,又好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似的,若不是這滿地的尸體和慘象,怕叫人不得相信了。
“お父さんお父さん!——(爸爸爸爸——)”
死寂的夜里,只有這孩子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從院子上空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