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營長鄧龐這么一說,和尚也立馬意識到這個問題。
但和尚臉上的神情卻是見怪不怪的,被韓烽特訓過的他更加清楚地知道這位團長究竟是怎樣的性格。
而這種性格若不是參加特訓,在平日里團長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可眼前多么像是一場選拔特訓啊!
和尚嘿嘿笑道:“老鄧,這你就對咱們團長不太了解了,三哥平日里把咱們一個個當兄弟,可一旦到了特訓訓練的時候,他眼里就只有教官和學員,教官是做什么的?用三哥的話來說,就是把學員往死里整的,只有在特訓中整的夠狠,上了戰場才能不慌,而是讓敵人慌。
看來這一次三哥早就做好了打算,要讓咱們在這老林子里頭過夜了。”
鄧龐道:“和尚,眼前只是常選拔訓練而已,我有點兒不敢想象,你們當年究竟是怎么特訓的了。”
和尚打了個寒顫,不是冷的,而是回想起當年特訓的噩夢歲月,給嚇的,“那他姥姥的簡直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一場選拔訓練,讓咱們在這大雪天的老林子里過個夜算什么。
你知道在深山老林里頭,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然后三哥給你講鬼故事,最恐怖的那種鬼故事,然后讓你在墳堆里一個人睡覺,那是什么感覺嗎?
有一次,大冬天的,三哥說帶我們去河邊兒特訓,結果到了河邊兒,我跟段鵬還沒準備好呢,就被一腳踹進了冰水里,我們足足在里邊呆了半個小時,你是不知道,從水里被撈出來的時候,俺覺得俺都快成冰塊兒了。
特訓的時候一個月時間都在光禿禿的大山里頭,什么吃的都沒有,野菜都不好找。
只有蟲子,各式各樣的蟲子,蜈蚣、蚯蚓、毛蟲、木環蟲……,你知道肚子里裝滿蟲子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嗎?
他們爬呀,在你肚皮里頭爬過來爬過去的,讓你直癢癢。”
鄧龐:……
鄧龐還是第一次聽和尚講述這些特訓的細節,他當然知道魏和尚的話語里邊有夸張的成分,可事實應該也差的不遠,如此想來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和尚說的太對了,真要是和他特訓的內容相比,眼前只是在這雪地的老林里過上一夜,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鄧龐道:“我明白了,團長應該是想讓咱們提前嘗嘗在冰天雪地里挨凍的滋味兒。
也是,聽說東北那地方到了冬天能嚇死個人,要是連眼前這點兒寒冷都扛不住,那還怎么去東北抗日?”
鄧龐打起了精神,他四處瞅了瞅,一片死寂。
“和尚,咱們這樣等下去可不是辦法,天太冷了,真要是把這一夜都扛過去,凍不死也凍蔫兒了。
咱們得想辦法沖出去,沖出團長安排的包圍圈兒去。
團長說過,出了包圍圈兒可就算咱們直接晉級了。”
并不算昏暗的月色下,魏和尚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著,鄧龐的主意說完,他笑道:
“這個主意好,俺聽你的。”
鄧龐道:“好,那咱們現在商議一下計劃。
和尚你們的隊伍加上你,現在一共有24人。
我有32人。
這片兒區域不小,就算是團長用包圍圈封鎖,包圍圈處留守的人馬也不可能把每一個能逃出的地方都死死的把守住吧?
你我二人每個人“犧牲”三個弟兄,到時候從六個口子同時沖出去。
他們一沖出去,混亂起來之后,在突破點附近的包圍圈同志肯定會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