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些鬼子和偽軍……”
孫德勝早就殺心大起了,“團長,你就下令吧,讓我活劈了他們。”
和尚再次把那挺歪把子輕機槍舉了起來,道:“老孫,用不著那么麻煩,俺這一梭子下去他們就全倒了。”
段鵬鄙夷道:“和尚,你小子還嫌咱們子彈不夠少是吧?”
大家正商量著怎么殺這些鬼子和偽軍呢,一個穿著黃衣服的中老年鬼子沖著韓烽鞠了一躬,一口中國話或許是和湯和部的百姓們相處的久了,說的倒是挺流利。
“軍官閣下,你不應該殺我們,我們和這湯和部的民眾一樣,都是最普通的百姓,我們有老人還有婦女和孩子,我們來到這滿洲國,只是想要擁有自己的一片土地用來耕種養活自己,順帶著把我們懂得的農業技術教給你們。
我們不是軍人,我們只是農民,我們的手除了耕種之外,并沒有沾染過你們中國人的一滴鮮血……”
“放屁,麻痹的狗日的,我兒子就是被你們帶走的再也沒有回來過。”
一道憤怒的聲音從湯河部的百姓們中間響起,民眾們頓時沸騰起來。
“殺死他,他在騙人!”
“他在說謊,他們不但打人,還殺過人。”
那鬼子連忙道:“不,那不是我們干的,和我們開拓團沒有關系,我們只是來開拓土地,種更多的糧食,讓大家都能填飽肚子的,你們說的那些事情都是士兵們做的……”
“閉嘴吧你!”一個膽大的中年人沖了出來,抓起一把白雪,捏作一團,狠狠的砸在那中老年鬼子的頭上,“豬狗不如的畜生,滿嘴謊言的屠夫,大家一起上,撕碎他們,別讓他們用這張臭嘴再來哄騙咱們抗聯的同志。”
有人帶頭,長久以來飽受壓迫的湯和部民眾們似乎找到了怒氣的宣泄口,紛紛跟著那中年人沖了上去。
百姓們一擁而上,手里拿著石塊,鐵鏟,木棒,實在是什么都找不到的,干脆豎起自己的指甲,露出自己尖銳的牙齒,似乎就算是用嘴巴咬,也要從鬼子身上咬下一塊兒血肉來。
與之相對的二十幾個日偽和漢奸則是手無寸鐵,渾身上下就只有一條兜襠布,在冷冽的寒風中瑟瑟發抖,關鍵遠東軍的戰士們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于是令人震撼莫名的一幕出現了:
每一個鬼子偽軍漢奸都被撕扯著,百姓們罵著、抓著、撓著、咬著、砸著、敲著……唾沫橫飛,鮮血飛濺,大塊大塊的皮肉被眾多的不同的干枯瘦削的土黑色的指甲劃出一道道血痕,有個老太太愣是把枯黑的指甲插進了一個鬼子的眼睛里,她的眸子里滿是惶恐,那粘帶著血肉的指甲卻還是用力的在鬼子里的眼眶里攪動著,小鬼子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下意識地甩動將老太太推了出去,老太太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目光里滿是空洞,手指上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某個圓珠的物體也緊隨其后的從她的手上滑落,她那整張臉卻露出堅硬的釋然的慘笑。
這一幕看得孫德勝這個鐵血營長的臉皮子都忍不住在抽搐。
徐梓琳注意到日偽軍里邊有兩個少年鬼子頭發都被村民們給扯掉了,滿頭皮的鮮血直流,各種拳打腳踢不斷地施加在他們的身上。
畢竟是兩個孩子,就算是鬼子,徐梓琳也有些不忍起來,“老韓,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韓烽冷笑道:“殘忍?答案村民們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了,你看看那些平日里連只雞都不敢殺的女人和孩子們此時此刻卻在做些什么,這是一群懦弱的人啊,到底是什么讓他們變得如此兇殘?
這樣的殘忍如果也要算到老子的頭上,那老子也認了。”
韓烽怒吼:“都他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瞪大眼睛盯好嘍,別讓鬼子漢奸傷害到咱們鄉親,敢有反抗的,直接砍了。”
戰士們齊聲應道:“是——”
于是湯河部的民眾們越發的癲狂了,活生生的二十多個日軍偽軍漢奸,硬是在民眾們的憤怒情緒之下被撕了個“粉碎”,圍毆致死。
發泄完的百姓們一個個躺在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不管是滿臉稚氣的孩子,還是垂暮的老人,又或者是目光麻木的中年人,在這一刻,竟是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盡管這笑容之間夾雜著淚水和慘痛……
最殘酷的壓迫下必然崛起最兇殘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