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慘笑著舉了舉自己的左臂,即使此刻綁著紗布,也能透過紗布隱隱約約看到下面滲透的鮮紅。
“這是在和對方的一名普通士兵拼刺刀的時候留下的傷口。”
“對方是個高手?”
“不,只是很普通的士兵,在我眼里他的動作慢得像是一只蝸牛,可就是這樣的蝸牛,在明知躲不開我那一刀的情況下,居然用以命換命的打法,迎著我的刀沖殺,盡管他被我一刀劈死,他的刀也砍中了我的手臂。”
島治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支隊伍忽然從崖子口兩岸沖殺下來的時候,我當時便有一種錯覺,這是洪水猛獸不成?
戰斗一開始,我就感受到這支敵人的戰斗力之強。
從他們的將軍到每一位士兵的身上,眸子里似乎都透著一股瘋狂的意味。
我從他們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畏懼和退縮。
似乎每一個人都借助著這股瘋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島治的話讓山本和參謀長等人沉默了。
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島治大隊長的性格。
久經沙場的老將,絕不失狠辣與兇厲。
可就是這樣,在回憶方才的戰斗時,眾人竟是可以從他的眸子里看到一抹淡淡的心悸。
“那你認為我們該怎樣消滅這樣的敵人?”山本忽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島治老實回答,“但只有更多的了解我們的對手,才有可能戰勝他。
他們的人數并不多,遠沒有虛張聲勢的上萬兵力,絕對沒有超過兩千兵馬,也沒有額外的支援,這是他們的劣勢所在。”
“不可思議!”
山本雖然憤怒,作為軍人,他卻尊重強悍的對手。
他曾經想過,遠東軍所謂的上萬兵力只是虛張聲勢,卻從來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只有不到兩千兵力。
僅僅是一個團。
居然一路牽著91旅團的鼻子走到了現在?
這一刻別說是島治,就是山本忽然都有些想拿出刀來剖腹自盡了,實在是太丟人,太恥辱了。
“他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倒是對敵軍指揮官越來越好奇了。”
島治道:“對了,旅團長,我們倒不是一無所獲,敵人撤退的比較匆忙,我趁亂活捉了兩個俘虜。”
“哦!立刻把人帶上來。”山本意外道。
“是。”
老洪和老林被鬼子推搡著壓上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色十分難看。
老洪一路上都忍不住在責罵老林,“都怪你個憨貨,非要貪那兩把手槍,這下好了吧,被鬼子給抓了,俺都被你給連累了。”
老林懊悔不已道:“隊長,這都賴我,可我哪兒想到突然就從樹林子里冒出來幾個鬼子。
這下子落在鬼子手里,我也沒想著好活,大不了就是一死,20年之后還是一條好漢,更何況還有隊長你陪著我,咱們這也算是好兄弟,有始有終了!”
“去你的吧!”
老洪笑罵,反正明知是一死,灑脫的兩人面對著死亡,反倒是豁達起來。
以至于兩人被押到山本和島治等人的面前時,與以往的俘虜全然不同,這兩個家伙居然是滿面春風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