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隱藏著許多獨立空間,但是能被稱為福地或者洞天的,里面的天地靈氣都極為濃郁,即便是不懂利用煉化的凡人,日積月累之下也仍然是受益不淺,更遑論吸附了小則一國,大則一洲的氣運。
市井傳言那些外出大有出息的年輕人,哪里是去經什么商,當什么官,全都是被山上宗門選中或買賣的修道種子,全都未來可期、身懷大氣運!
而伏龍鎮這處洞天福地有些特殊,不是“天造地設”而是人為,經過萬年的不斷損耗,已經到了春木逢秋的破敗境地,只可惜在也等不來春天了。
朱擔作為這最后一批的修道種子,自然要想方設法的多多汲取更多的氣運,而他吳良便是最大的對手,換言之,吳良父母的早亡不是偶然。
而現在吳良一旦身死,那么他所身負的氣運就要再次分攤在其他人身上,自己作為這批人中的魁首,得到的饋贈自然最多。
眾人驚慌之后,都把目光望向了朱擔。在他們眼里,朱擔年紀最大,家境最好,即便心里有些想法也還是拿他朱擔當主心骨,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因他而起。
朱擔略一思索,告誡道:“你們不用驚慌,我們只是想教訓吳良而已,沒想太過為難他,這深坑是他自己跳進去的,跟我們可沒什么關系。而且那坑中水深,我也不會讓你們貿然前去搭救,免得出什么意外。現在我們還是趕緊各自回家告知自己的父母,讓他們來處理此事。若最后吳良還是淹死在里邊,咱們頂多也就挨上一頓打,被禁足一段時間!”
說完竟是徑直回家,這件事情他也得與父親詳細說道說道,看看自己是否還有什么疏漏,拉了屎總得要人擦屁股的,那些鄉民好糊弄,可是這伏龍鎮還有許多雙眼睛盯著。
小鎮的學塾內,一個儒衫中年人,正在靜坐冥思,求索的便是那儒家圣賢道理。吳良落水的哪一刻他便心有所感,睜眼哀嘆一聲,起身正欲去搭救,只是又再度坐下,嘆息復嘆息。吳良身上的因果極重,多方人更是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他,一些小小袒護還能夠接受,可是改人生死就要被人詬病了。
中年人再度起身,此刻心境紊亂,學了那么多的圣賢道理,可到頭來連個可憐的稚子都救不了,他小小年紀何錯之有?
中年人自嘲一聲,再次準備動身,莫說從鎮子中心到鎮子南面,便是千里之遙也不過是轉瞬即至。只是耳邊卻突然被人傳音:“靜之,你這一動壞了規矩事小,辱沒我儒家門風同樣事小,但是若因為你的一時心軟而改了此子的因果,那就可不太善咯。”
中年人略一思索,對著天穹拱手作揖道:“多謝恩師提醒!”隨后再無心結,繼續靜坐冥思。
鎮子西面有個鐵匠鋪,老板是個體格健壯的糙漢子,胸前那兩坨肌肉即便比起婦人來也不承讓多少,而且習慣**著上身打鐵,讓好些婦人有事沒事兒都去打把剪子,磨個菜刀啥的。
漢子也都來者不拒,都是上門的生意,哪有拒絕的道理,時常被一些婦人掐掐胳膊,摸摸肌肉啥的,權當是送出去的福利了,若不是靠著這些個回頭客,這鋪子早就關門大吉了
漢子打得一手好鐵,尤其喜愛鍛造劍器,而且品質都極其上乘。只是這偏遠小鎮,都是些山野鄉民,這劍賣給誰去?但即便如此,漢子依舊樂此不疲,賠本兒沒關系,最多犧牲點色相,但是這不鑄劍的話可就賊難受了。
漢子將鍛好的劍條淬入水中,水缸里暴起一陣水花。
漢子望向南面,搖搖頭道:“小小年紀心思如此之重,天資再好,背景在硬,老子也瞧不上,至于那個可憐蟲吧,倒是能吃得住苦,可惜太燙手了。”
“哎!”漢子嘆息一聲,“這次怕是要賠大本咯。”
鎮中還有許多人都將視線投在了南面老石橋下的水坑中,或是商鋪的掌柜,或是地里埋頭翻土的老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