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決心,向老頭心情更加舒暢,又猛吸了兩口土煙,掐滅之后就又進了房間。刻意沒關房門,從柜子里取出些帶殼的熟花生,上次被吳良禍禍了不少,好在還剩下些,又撅著屁股從床底下掏出一壇子老酒,就這么坐在桌子上,瞥了吳良一眼之后,就這么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花生就酒,越喝越有。
古人誠不欺我。
吳良聞著酒香,聽著向老頭拍花生的聲音,咽了咽口水,這天殺的老王八蛋,也不曉得心疼心疼自己這個徒弟。
猶豫半響到底是忍住了進屋死乞白賴同吃的想法,繼續清理著院內的雜草。
見勾搭不進來,向老頭笑了笑,別說這小子還頗有點“事竟成”的意思,隨后摸出幾枚銅錢往桌子上一拍,開口道:“你要是能在半柱香內去鎮上敲開那大郎的房門,賣來幾個油燒餅給我佐酒,我就可以讓你同吃,這清掃院子的時間也可以稍微往后延一延。”
吳良眉頭一挑,狐疑道:“此話當真?”
向老頭作勢要收取桌子上的銅錢,沒所謂道:“這不信就算咯!”
吳良見狀立馬進去搶過銅錢就消失在了月色里。
鎮子上有個專門做燒餅的大郎,手藝自然沒得說,做出來的燒餅,嘴巴再挑的人吃了那也會豎起大拇指。最讓人羨慕的卻不是那做燒餅的手藝,而是取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按理說,這女子一旦有了些姿色,不論家富家貧,不說絕對,但大多數往往心比天高,興許連帶著父母,都想著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那大郎長得普通得不能在普通,屬于丟人堆兒里找不出來那種,而且比那女子要年長十幾歲,無父無母,是個外鄉人。憑著手藝吃口飽飯不難,可要說多富裕也算不上。這大郎聰明就在此處,那女子從小就家境貧寒,在十來歲,還看不出模樣身段兒的時候,大郎就多有照拂。也不能說他大郎早早就別用心吧,興許是應了那句好人有好報,所以那女子的父母才將這獨女許配給他。二老本就是晚年得女,也跟著享了幾年清福。
兩個老人過世之后,小兩口越發親密幸福。
這大朗更把此事當做這輩子最為自豪之事,私下底更是覺得,這年輕啊就要及時行樂,不然老了可就有心無力了。所以每每天黑就關門打烊,家有嬌妻,掙錢再多能比得上這**一刻值千金?所以那是夜夜笙歌。
偶爾有人路過聽見,第二日取笑他晚上輕點,他反而抬頭挺胸,雄赳赳的,說這是自己的本事,你們這些沒用的鳥玩意兒,要么是找不著洞,要么是有洞卻軟綿綿的,甭在這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藥鋪離那大郎的店鋪有些遠,若是吳良快速趕路的話,半柱香的時間差不多,但是想要敲開店門買燒餅,那可就……不太善了。
向老頭想起這一茬就覺得有趣,本意是想看看吳良的極限在哪里,順帶捉弄一下大郎這么個拋皮玩意兒也不是啥壞事兒,反正不管是挨打還是挨罵,都是他吳良的鍋,跟自己這個老頭子可八竿子都打不著。誰叫那大朗與人語言,三句話離不開自家婆娘,不是賢惠持家就是溫柔體貼,不曉得他們這些光棍,尤其是他這種老光棍,不但心癢癢,尤其是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