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鎮,青牛背。
蕭云盤坐在篷子里,像是人之將死,氣若游絲。但是體內那一口純粹真氣,卻好似一條金色蛟龍奔走江海。渾身縈繞著滾滾雷霆,在江面翻滾不已,激起浪水千層,拍打兩岸。
那些銀白雷霆,便是這青牛背所蘊含的劍氣。
常人能不能成為練氣士,主要是看有沒有根骨,日后能走到那一步則看根骨的輕重。而劍修出了根骨之外,更要看體內竅穴有無那“藏風聚水”之像,劍修的本命飛劍便是從這些竅穴中“憑空”而生。
吳良初來青牛背,夜晚休息的時候,向來看得清楚,青牛背上的劍氣居然會縈繞在吳良周身,好似幼童晚歸,怕父母責罵所以游蕩在門前,不得而入。
這個發現讓向來心中一顫,但還是壓抑住了心中某些想法,直到第二天,吳良經過一晚的時間,在睡夢中,那一口純粹真氣也都在體內游走不停,新開出的一個竅穴正是那“藏風聚水”之狀。向來便斷定吳良是那劍修種子了。
數月來,吳良除了每日游河趕山之外,余下的所有時間全都在這青牛背上借助劍氣,配合那口純粹真氣練筋洗髓,尤其是每新開一條經脈,一個竅穴,都會被青牛背上的劍氣填得滿滿的。若是能看透吳良的皮囊,那么吳良整個人都好似一道驚雷,全身都布滿了銀白色的細絲。每一絲便是一縷精純的劍氣神意。
向來守著吳良修煉。他打量著整個青牛背,嘆息了一聲,大感可惜。吳良現在的所有竅穴經脈已經全都打開了,并且全都被劍氣充斥著,已經達到極限,不能再留存分毫。雖然他獲得的劍氣數量已經很多,至少比王罡帶走的不知多了多少,但是比起整個青牛背來說,依舊是九牛一毛。
肉身依靠純粹真氣鑿開全身經脈竅穴之后,便可以開始真正煉氣,如果吳良能一直呆在這青牛背上任他練下去,那么遲早能把這青牛背的劍氣搬空,到時候絕對是一個傲視群雄的大劍仙!只是可惜,已經沒有時間了。
吳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體內純粹真氣已經在體內奔走九九八十一個遍了,過猶不及,需要歇息歇息在開始下一個回合。
聽到師傅的嘆息,吳良笑道:“怎么了,覺得這青牛背可惜了?”
向來又點起了旱煙,“當然可惜,明明你可以吸取這劍氣,卻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吳良起身活動活動身子,他拍了拍向來的肩膀,“你就知足吧,這本來就是意外之喜,這天地哪有好事兒都占盡的道理,不怕你笑話,就算沒有這青牛背,我一樣會成為你口中的大劍仙。”
向來笑了笑,“你倒看的開!”
吳良辯駁道:“這看不開既然沒用,那為什么不看開點。要知道半年前,我還是一個在為衣食發愁的小孤兒那,這一轉眼就有成這山上人了。以前總聽趙小二念叨什么時也命也運也,你說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向來一巴掌排在吳良頭上,笑罵道:“那狗小子跟你一個樣,就會嘴花花,事實上狗屁不懂。”
吳良摸了摸頭,突然道:“師傅……”
“嗯?”見吳良沒了下文,向來反倒來了興趣。
吳良望著自己這個便宜師傅,笑道:“算了,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