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世俗山下,山上仙門也差不多跟俗世間是一個光景,仙,也是人修來的。
三人身后,顏沐隔了很遠的距離,依舊還是那般癡癡的目光,望著青牛背。
曾經以一國統御一洲的大易王朝,覆滅之時,可謂是真正的大廈將傾、狂瀾將覆,里里外外爛了個通透。這已經不是憑借一人或是幾人就可以左右的大勢了,非人力可為矣。
在此困守整整十個甲子的守門人顏沐,便是當初大易王朝所留的皇家后人,只此一脈。
錢萍左右看了一眼道人和僧人,笑道:“按理說,孫道長是此間主人,理應他先來來,不過既然二位都讓我,那我我就卻之不恭了。”
三教都是沖著這青牛背上的劍氣來的,整個伏龍鎮都是道家傾力打造,按理說這是囊中之物,沒有外吐的道理。但是這萬年間,道家實在是想盡了各種辦法,都收取不了一絲一毫的劍氣。即便是仙兵利劍,也頂多是在這青牛背上濯洗一番,錦上添花是有,但是好處有限。而一個個的劍仙種子,能安安穩穩的坐在上這青牛背上修煉,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大多數人才一開竅穴氣府,都被這劍氣所傷,輕者受傷,重者影響日后大道。
窮則思變,于是道家就主張集思廣益,請了佛家與儒家,當然還有重中之重的兵家。
兵家雖然與三教合稱為“四家”,但是與三教不同,他們是以鑄器聞名于世,這天下九州的大多數神兵利器皆是出自兵家之手。這是其一,再者便是兵家教義并不與三教沖突,所以才廣傳天下。
“四家”商議的目的,便是如何一起把青牛背這顆巨大的果子給摘下來,分而食之。而商議結果,便是兵家說出可能有的可行性,讓三教出錢出東西,替他們各自打造符合自身壓勝的寶物,來嘗試收取這青牛山的劍氣。從上次敲定結果距今,已有三百年了。可即便如此,兵家也才剛剛功成不久,由中土神州送往南青州。
婦人上前兩步,從儲物袋里取出一方硯臺,這硯臺漆黑如墨,非金非玉也非石質,比巴掌稍大,是一方抄手硯。下方有鵝肚,貼合手掌,以手拿之,方便舔筆,最適合用于作壁畫一類。
婦人伸手一拋,那方硯臺迎風便長,須臾間便有一張床鋪大小,倒扣懸浮,一股墨香彌漫開來,隨后從墨斗里生出一股倒吸之風,猶如長鯨吸水,那些縷縷劍氣便像是水中的游魚,被一條條給吸到了硯臺之中。
錢萍見狀一喜,隨后對左右道:“兩位速度也快些,照這個情況看,即便咱們三家的法寶吃得慢慢的也不可能搬空這青牛背,所以不要在作他想。”
聞言,和尚與道人也都紛紛出手。
孫永嘉手中的是一個通體暗黃的葫蘆,像是鄉間酒鬼沽酒的老葫。道人扒開葫塞,同樣揮手一扔,一股水潤之氣蕩漾開來,像是湖心墜石。這葫蘆便如那儒家方硯一樣,也開始吸取劍氣,。
戒殺和尚手中的是一個金缽,同樣倒扣青牛背,金光燦燦,更有梵音陣陣。
正當三人全力吸取劍氣之時,異變突起。
九天之上有一線黑痕,像是白紙作畫,以蒼穹為背板,以劍作筆。
天穹分開,一個高大的白衣女子,緩緩落在青牛背上,她收回劍指,看著三教懸浮在頭頂上的寶物,嘴角輕蔑一笑。
“我主人的東西也是你們配拿的?”
隨后她笑道:“我走時沒帶走的東西,你們以為是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