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中滿是披麻戴孝,棺材擺在正中間,正是上次劉弊用過的那一個,現在還未出殯就已經封上了蓋子。
大堂門口立著法壇,金瓶山的兩位道士身穿法衣站在壇前,一邊步罡踏斗,一邊口中念念有詞,顯然是正在做法超度。
這兩位道長都是金瓶山歸字輩的修士,比起歸元子還要再厲害三分,都是半步筑基的修士,照理說做法超度這種事情肯定已經輪不到他們來做了,但他們今天仍然來了,而且還在劉府呆了有一段日子。
劉宗千站在門口接待賓客,臉上露出沉重的悲愴之色,不停的唉聲嘆氣,眼角卻含著微不可察的喜意。
一位須發皆白,精神抖擻的老者,帶門下弟子進來,兩只兒拳大小的實心鐵胎在他手中轉得咯咯作響,行走之間龍行虎步,氣勢沉重,起碼是內煉期的強者。
他見了劉宗千微微點頭,臉上露出笑容。
其他來吊喪的賓客見了這個老者紛紛面露崇敬,自覺的給他讓開道路。
“洪大師請上座,百忙之中能來送老太君最后一程,在下感激不盡。”
劉宗千立馬迎上,態度恭敬,引著他往主座走去。
此人正是清野縣城第一高手,被稱為裂陽手的洪撼山,雖然已年近七十,但一身武功在清野縣無出其右,死在他手里的悍匪數不勝數,連怪異都有不少,這些年雖然韜光養晦,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但沒有人敢無視他的威嚴。
感受到周圍敬畏的目光,許撼山滿意的點點頭,假意推辭了幾番,也就坐到了最上方的一排座位。
那排作為位于靈堂最靠里的地方,用來接待身份地位不俗的人物,在此之前已然有清野縣主薄王維康,大通商行掌柜許德厚,盡都是城中如雷貫耳的存在。
來往的賓客中,富商巨賈,鏢師武行,總之是周圍有頭有臉的人物盡皆聚齊了。
劉府是怎么回事,這些混跡江湖的老油條心里都是門清,來吊喪是其次,主要還是商量接下來的利益來往。
他們不管那么多,只要銀錢照樣賺便是。
轟!
突的,從府中外苑傳來轟隆隆的炸雷聲,宛如地震一般。
外苑和大堂的距離相差不遠,所以劉宗千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侍人湊近來,附在劉宗千耳邊說了句什么。
劉宗千聽過后表情一變,面色陰晴不定,向賓客們告罪兩聲,便徑直走到法壇前,開口道:“兩位道長,有強人進府,還請速速前去將他打殺。”
“唉……罷了”
嘆了口氣,兩位面容清瘦的道士停下來,拿起自己隨身的法器。
本是山上的閑云野鶴,終究免不了凡俗糾葛,此番有違本心,與他們清心寡欲的宗旨背道而馳,卻是不知會不會留下心結。
兩位道士剛走,劉宗千便繞過人群,徑直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隨后手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吹,天空浮現出只鷹隼,精準的飛入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