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華府城,東山會。
一虬髯大漢,生得身材矮小,但頗為壯實,遠遠看上去跟個皮球般,但沒人敢嘲笑他,因為此人是管著這十幾條街的東山會主,江湖人稱‘矮虎’的幫會大佬,刑震。
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就是那一手千變萬化的身法和短刀功夫,已經達到了藏海巔峰,黎子騫那般軍中強者如果是在地形狹小的地方,也不是他的對手。其門下還有不少藏海前期和內練高手,算得上是出了城中兩大巨頭以外,最為拔尖的勢力了。
以往他聽著外面賭徒們的紅了眼般的砸錢,在這喝著小酒無比愜意,今天他坐在院中卻面色不太好看。
“大哥,咱們要不棄了這里的基業,撤出紫華府吧,天大地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現在江湖上的風聲緊,我們的老對頭都舍了產業跑了。”坐在他對面一個鷹鉤鼻,看起來極為兇悍的漢子,將刑震面前的酒杯斟滿。
這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張通。雖然外貌看起來像個武人,但這么認為的敵人都已經死了,因為他是一名修士,專修蠱毒之道突破主機前期,不知不覺就能殺人于無形,所以了解他的人,都對其敬畏有加,乃是東山會的二把手。
“你說的在理,咱們明天便收拾收拾細軟,變賣了產業去南遠府吧。”刑震拿起酒杯一口飲盡,終于下了決心,隨后又嘆氣道:“朝廷啊朝廷,需要咱們的時候就隔三差五的來慰問,現在連當狗的機會都不給我們,真是要趕盡殺絕啊!這么些年我們好歹為了一方安寧在拋頭顱灑熱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之所以遲遲下不定離去的決定,就是存了在投誠的念頭,心想著憑自己實力,混個一官半職不成問題,雖然不想之前當土皇帝般瀟灑快活,好歹性命是保住了。
“哼。”張通一聲冷哼,頗為不忿道:“朝廷若是講人請,念香火,哪里爭的了天下,當年與前楚不也是世代相交,關系莫逆,后來還不是......”
說到這他停住了,好像忌諱頗深。
前幾天,刑震接連送上的拜帖,紫華府伊連看都不看就拒之門外,一副讓他等死的做派。
朝廷的意思很明白,要么滾,要么死,沒有第三條路,這個紫華府不再允許任何形式的幫派勢力存在,必須完完全全的由朝廷掌控。
他們又不像怒濤門有太清道的背景,除了走還能怎么樣?
“行,你去收拾收拾,帶上心腹的兄弟們,咱們去了南元,一定能東山再起。”刑震聲音微顫。
對于他來說,摸爬滾打了幾十年才混到今天的江湖地位,說丟就丟了,心中還是萬般不舍。
“等等。”刑震又叫住了馬上要走出門外的張通,思量幾下,“算了,只帶上三兒還有老李幾個老人就行了,咱們今晚就走,其他人我信不過,萬一朝廷不想放過咱們......”
“大哥您放心,你我兄弟聯手,沒有先天武者阻攔天下大可去得,大慶現在得分出力量對付怒濤門,犯不上揪著我們不放。”張通腦子靈光,笑著安慰道。
隨后轉身,徑直走出了賭場。
“也是這個道理,但我還是有點心緒不寧......”
刑震自己坐了下來,獨自喝著悶酒。
不一會酒就喝完了,過去小半個時辰張通還沒有回來。
“來人,給我再拿兩壺梨花釀來!”刑震有些奇怪,因為張通此人平時做事手腳很是麻利,今天居然會如此拖沓,待會少不得一番訓斥。
喊了這聲后,過了很久也沒有傳來應答,刑震眉頭皺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賭場里沒聲了,原本熱火朝天的聲音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落針可聞。
“這會應該是耍錢的人最多的時候,怎么可能如此安靜?”刑震凝重了起來,在江湖上混了這么久他也不是吃干飯的,當然知道事情透著邪乎。
“三兒?!”刑震又大聲吼了聲賭場管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