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嵐腹誹徐來不當人的時候。
這架鎏金轎子,在地球并沒有引起太多矚目,除了天道。
三歲小男孩從身前的紅肚兜中取出一串糖葫蘆,咬下一顆,幸福的瞇起眼睛。
目送著那轎子慢慢離開太陽系,又慢慢離開銀河系,直至徹底消失于視線之中。
天道莫名松了口氣,帝尊總算又暫時離開了地球,懸在心頭上的大石頭終于沒了。
天道的目光,又看向海棠山。
海棠苑沒有了龍脈龍靈,只有一只圓滾滾躺在后院中曬著月光,看上去沒有絲毫威脅力。
現在的海棠苑,近乎沒有任何防御,但凡境界高些的修士都能出入自由。
但天道已經想好了,徐來不在的這段時間,為對方看好海棠苑。
否則誰知道帝尊會不會以此借口,把他給做掉?
荊軻之事,天道自認沒有任何隱瞞,但其他事情……他可藏著不少秘密。
絕對不能給帝尊任何收拾他的借口與理由!
……
無垠宇宙中。
一架由黑色神龍馱著的鎏金轎子駛向遙遠的東方仙域,速度很快,哪怕是天尊境巔峰也望塵莫及。
可即便如此。
也要飛十幾個鐘頭。
東荒域距離地球實在是太遠了!
縱然是準帝,也要飛上個把鐘頭,唯有帝境才能在短短十分鐘內跨越這遙遠距離。
但徐來這算是帶著妻子回家,自然不能那般潦草,生活要有點儀式感。
徐來招呼著黃復坐在龍頭上。
但黃復性子倔強不肯坐,他現在扛的可是徐字旗,只肯站在徐來身后半步距離處。
徐字大旗飄蕩著。
徐來思緒隨著這面旗,放佛回到了過往那崢嶸歲月,不由有些感慨。
也沒再堅持讓黃復坐下。
而是自顧自道:“黃復啊,你說古往今來那么多帝境,能在歲月長河中永遠留下名字的,有幾人?”
黃復無言,不知如何作答。
仙域目前能追溯到且公認的,只有一百紀元的歷史。
一百紀元之前的歲月,像是突然斷裂似的,少有記載,只有極其古老的典籍中才能追溯一二。
這一百位帝境強者,絕大多數都在歲月長河中留下了赫赫威名。
但陪伴他們征戰一生的不朽帝器,如今卻才留下寥寥二十余把。
甚至。
可能還沒有這么多。
帝境這一生是河山萬里,來往無數過客。
有人給星辰添色,有人使日月無光,有人橫斷萬古,有人殺伐入魔,有人默默無聞。
但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孤獨的。
百萬年的壽命從二十萬歲開始,這片星空就開始越發陌生。
此后余生,滄海桑田,一代新人換舊人,唯有自己的身影永遠立于山巔之上。
只是以后來者的角度,大帝無敵一世,風光無限,是一個紀元的最強者。
卻少有人能體會到那份不僅親人朋友,就連敵人都死于歲月的無力感。
也肯定猜不到,帝境會用很多時間來思索,修煉一生站在極巔的意義究竟在哪里。
黃復腦中思緒很亂,不明白徐來為何說到帝境這個話題。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鎏金轎子,硬著頭皮道:“帝尊,您該不會……又想坐化了吧?”
“黃復,你的格局小了啊。”
徐來板著臉,教訓道:“人這一生不能逃避,那是懦夫的表現。我徐來,最瞧不起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