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先生沒有出現在門口,顯然他開完門又跑回里屋了。
韓秋分看了眼書生,就抬腳往屋里走去,書生也不客氣,緊隨其后,進了屋,關上了門扉,插上了木栓。
屋子的后堂是廚房,灶臺的爐灶里已經塞滿了柴火。
屋里里充斥著柴火木炭的氣味,衛先生正瞇著個眼鏡,坐在屋里剝大蒜。
身邊還放著切成細絲的青椒,以及一整盤大小均勻筷子粗細的五花肉。
韓秋分把酒拿進了后堂,熟練的從櫥柜里取出了一只透白的小酒壺,一只藍瓷雕花的小杯子,和一只陶泥做的粗糙的小酒杯。
藍瓷雕花的酒杯是給書生的,陶泥杯是衛先生的。
烈酒在秋天的晚上,喝之前一定要先燙一下。
書生進了屋以后就開始東張西望了起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不斷變換位置的濃眉表現了他內心的好奇。
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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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坐在那里,只不過蒜剝好了,現在正在用舂搗碎蒜泥。他沒有看韓秋分一眼,也沒搭理過書生。
書生站了一會兒就找了塊沒有放置物件的地方,席地坐了下來。
韓秋分正在等酒燙好,衛先生已經將鍋刷完了,端上了灶臺。
鍋里燒熱,加入豬油微微炒至冒煙,加入搗好的蒜蓉,再快速下入切好的肉絲,煸炒片刻以后,再加入切好的青椒段,散上食鹽,滴入幾滴香油,在放入一點豉汁,下酒菜就出鍋了。
再配上一碟鹽粒花生米。
衛先生眼里有隱藏不住的興奮,不住的舔舔嘴皮。
韓秋分剛剛一進屋,他就瞧見了韓秋分手里的“滾一口兒。”
衛先生的下酒菜準備好了,韓秋分的酒也燙好了,書生也收起了好奇心走向了四方桌。
書生沒有做自我介紹,韓秋分也沒有介紹書生的意思。衛先生只顧著喝酒,吃菜。
“風雨欲來風滿樓啊…”衛先生已經喝到位了。
“許用晦的詩,形容的不大貼切吧?你們這小地兒就是個屋罷了。”
書生拿著藍瓷雕花的酒杯在火燭面前照了照,不著頭腦的接了一句。
韓秋分看了一眼書生,沒說話。
拿起酒壺幫衛先生添了一杯酒。然后又抬起了筷箸,往嘴里喂了一個花生米。
“小屋也有穿堂風,哪里都有事兒。”衛先生抬起頭看了書生一眼。
書生沒有變換動作,手里還是舉著那只藍瓷雕花的小酒杯,細細的沿邊觀察著。
“杯子不錯。我作為客人用瓷杯,你作為主人用泥杯。”書生看著杯子,嘴里喃喃的說道。
衛先生杯子還剩一點酒液,他要慢慢喝,“用什么喝不重要,你瞧,你用瓷杯喝的也是我的酒。”衛先生往嘴里塞了一口小菜,說道。
書生聽罷,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韓秋分看了眼窗檐,外面依稀可以聽到官差巡邏的聲響。
今夜,宵禁。
韓秋分記事起,這是郭北縣的第一次宵禁。
衛先生看了眼手里的酒杯,一口喝干。
接著就慢慢伏下了頭,嘴里還嘟囔著:
“天冷了,酒不能涼。秋分,燙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