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陪在方正東身邊，殷勤介紹道∶“客人，我們這里的鐘表大部分都是進口的，您看，那是音樂鐘表，能放出音樂，那個是人偶鐘表，人偶十分可愛，還會動，還有行船......”
他見方正東著裝十分洋氣，心中便認定他是個有錢人，介紹的也都是價格最高的那幾個。
殊不知方正東根本沒有賣鐘表的念頭，只是為了等候玉小小，才進這家店鋪隨意逛逛。
聽他賣力介紹也只是時不時點頭，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民國鐘表工藝。
看了一圈，方正東瞥到玉小小從成衣店中出來后，正準備抬腳走人時，忽然看到柜臺上擺放的袖珍鐘表，頓時停住了腳步。
店家循著他的目光望去，當即笑著介紹道∶“客人，這些可都是我從洋人那里進購的袖珍鐘表，我給您拿下來看一看。”
說著，店家伸手從柜臺取下三塊精致的袖珍鐘表擺在方正東面前。
這三塊鐘表，一塊鐘表通體呈銀白色，一塊為黃銅色，另一塊為藍色。
三塊袖珍鐘表都很精致，表端有一條鏈子可以固定在身上，外殼有一個小蓋子，盤底白色，指針和刻度均為銅質，饒是方正東看了也很喜歡。
不過在九叔生辰上送鐘，這寓意可不得了。
還是留來自己玩吧。
隨手拿起一塊黃銅色的懷表看了看，方正東問道∶“老板，這塊袖珍懷表賣多少錢？”
“顧客，好眼力啊，這塊袖珍鐘表可是我們這最好的貨......”
“行了，這些話就別說了，你只管告訴我這表賣多少。”方正東打斷了他的自賣自夸。
店家也不覺尬尷，笑了笑，說道∶“這塊懷表作價二十五個大洋。”
“這么貴？”
方正東皺了皺眉頭，他一個月的薪資也才二十塊大洋，如今一個懷表的價格都比他工資高出不少。
“客人，這真的不算貴了，您手中這塊懷表還會放音樂呢。”
說著，店家又將懷表拿在手里，打開蓋子。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一陣動聽的旋律驀然回響。
這旋律好熟悉，方正東若有所思。
“老板，這首音樂叫什么名字？”
“客人，這首音樂叫一只雀仔落下水，是不是很好聽？”
“確實很好聽。”
方正東微微點頭，他突然想到了某部電影，里面那只僵尸就對這個很感興趣。
“老板，這懷表價格能不能低一點？”
見方正東嫌貴，店家又道∶“我看不如這樣吧，客人你既然這么喜歡這塊懷表，那就算我虧點，二十四塊大洋，如何？”
方正東還是覺得貴了，隨口問道：“十塊大洋不行嗎？”
聞言，店家臉上笑容一僵，“客人，這沒你這么砍價的啊。”
方正東見店家臉色難看，心知自己砍得的確有點狠了，又道∶“那你說個最低價吧，要是價格合適的話，我就買了。”
店家這時候也看出來了方正東還真不是什么有錢人，對袖珍鐘表價格也是一知半解，咬了咬牙說道∶“客人，這塊鐘表最低二十塊大洋，算是我賠本賺吆喝了，再低我實在是賣不了。”
片刻后。
方正東揣著黃銅袖珍懷表，心滿意足地出了這家店。
鐘表店內只剩下一臉便秘之色的店家望著手中多出的證件，無言以對。
方正東兜里只有四塊大洋，根本沒錢付賬，只能將自己警察證件作為抵押，讓那店家明天再來警局要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