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傅子蓉母女的說法,容南浦無法對答,也無從否認,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說服他們,他只道,“不論如何,我都不同意大辦喪席這件事……”
“南浦。”
許久沒說話的容北汌喊住了他,容南浦看出去,對上他幽沉的雙眼,也讓他把容北汌鬢前的白發和眼角細微的紋路看得清清楚楚。
容北汌摸著靈柩的上方,手掌摩挲著,“爸已經辛苦了一輩子,死后都還要想著容家,你說說看,他到底有多累?”
“……”
“斯人已去,往后的事該交給我們這些晚輩,不管之后容家會變成什么樣子,父親都該走得體面……這是我們最后能為他做的,而容家的以后,是我們共同應該努力和維護的,誰都有這個責任,誰都逃不掉。”
“大哥……”
容南浦也聽出來了,容北汌雖說得隱晦,可他還是認為應該承認消息,光明正大地辦喪事。
可往后的容家該怎么辦?容家旗下的所有產業該怎么辦?容延一輩子的心血,難道真的要毀在他們手里嗎?
“好了,這件事就不說了。”
容北汌沒再看他們幾人,眼中的沉痛深得入了骨般,開口卻是難得強硬,“通知下去,讓下面的人做好準備,明天……”
“等一下。”
一聲女聲突現,打斷了容北汌的話。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堂前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容南浦趕緊望向聲源,看到容暮的身影時先是驚訝了下,而后喊了聲“暮暮”,再一看,她略微跛腳的動作有些乖,“暮暮,這是怎么了?”
容暮走到容南浦身邊站定,先是搖了搖頭,小聲安撫容南浦,“遇到些意外,腿受了點傷,不礙事的,爸爸別擔心。”
再然后,她看向面色復雜的傅子蓉,和身邊詫異著的容湘,一一打了招呼,最后才看向容北汌。
“暮暮回來了。”
容暮闔了闔眼,“大伯。”
“嗯,既然你趕回來了,剛才說的話,你一定也聽到了,針對現狀,你也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容暮身上,她稍微挪動身體,換了個動作,刻意不去看容延的照片和靈柩,也不去想里面躺著的人是什么樣子,表現得異常冷靜。
“我認為……喪禮是一定要辦的。”
話音剛落,容南浦立刻詫異地看向她,容暮只是捏住他的手臂,輕輕用了點力,他質疑的話語就咽了回去。
“大伯和大伯母說的話,我贊成。”
容暮的目光很淺淡,甚至有點沒有人情味,根本看不出傷心與否。
“爺爺勞累一生,走后必然是該走得體體面面,我們作為后輩,能做的事只有這么多,所以辦喪禮的事,我贊成。”
“既然如此,時間就不能再耽擱了。”
傅子蓉忙著接話,催促的意味挺明顯。
“現如今,暮暮才是父親欽定的繼承人,說出的話該沒人有異議吧?”
“……”
她轉而對著容暮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吩咐下人去置辦,另外,公司那邊也盡快把消息放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