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臺上,無數的閃光燈對著她,她的心里都是一片荒蕪,感覺不到一點緊張和害怕。
“各位媒體朋友們,我是容暮。”
全場安靜著,只聽得到按下快門的聲音。
“我很抱歉,容家和我以這種方式和大家相見,也很抱歉讓大家聽到那樣的消息……”
“……”
容暮吸了吸鼻子,眼里有光,“是的,我爺爺去世了。”
“在你們眼里,他或許是一個在商界無所不能的人,但是,在我眼里……他只是一個老人,只是我的親人。”
“……”
四下寂靜,似乎什么聲都沒了。
容南浦站在后臺,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容暮會說這些話。
因為她執意要來,還專門給她寫了一份稿子,可現在她說的那些話卻不是稿上的內容。
容南浦聽著她的聲音,在一個人急忙拿著稿子過來時,他制止了他,默默地看著臺前的容暮。
“……能回到容家,是讓我非常開心且感動的一件事,雖然我對這個老人的感情曾經很復雜,但到了現在,我卻只記得他在我回來之后,拉著我的手跟我說的一些話……他的一生,全都給了容家,而如今他不在了,我來替他守護容家。”
容暮站在臺前,眼淚滑落,倔強卻不遮掩。
往后,無論成敗,不論興亡,她都會帶著容延對她的那份信任,把容家引領得更好。
極其煽情的話語讓某些記者紅了眼睛,都說豪門世家沒有所謂真情真意,更別說是容家這樣的大家族。
可人之所以生而為人,是因為他有情,且需要感情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不管多少,人總是需要的。
在場的幾十號人似乎都失了語,等到容家這邊有些提醒時間了,那群人才如夢初醒般地把流程進行下去。
下面是提問環節,會有人陸續問一些關于容延喪禮時間和容家往后發展方向的一些簡單的問題。
所有人都是經過排查的,容暮沒有懷疑什么,一個個地解答了對方的問題,態度始終是平穩的。
有人看見她臉上未干的淚痕,遞給她一張紙巾,容暮回了句“謝謝”,捏著紙巾擦了擦臉頰。
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容小姐,據說容老是在帝京第一醫院被診斷死亡的,有人查到您當時不在現場,甚至不在帝京,請問……您是因為有要事離開,還是因為對這件事有所知曉、所以故意離開的?”
“……”
男聲擲地有聲,聲線卻是陌生的。
容暮跟所有人一樣,對于他提出的這個問題震驚無比,望過去時,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三四十歲,穿著普通,脖子上只掛著一臺相機,毫無辨識度的一張臉。
怎么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出這個問題?
“……”
容暮臉色蒼白,唇動了動,一時間無法作答。
下面的人卻已經炸開了。
所有人都知道,容延力挺容暮,推舉她成了繼承人,而容暮剛才的一系列感情的流露,也表達了爺孫二人的感情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