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朝寒邁著大步,走到工廠外邊停放車的地方,煩躁得猛砸車窗,車在深夜里發出駭人的警報聲。
陸邡上前兩步,就不敢再往前走了,“應哥,你別急……容小姐那邊應該不會有事的。”
劉志的言論并沒有發酵多少,而且當時容暮也作了臨場反應,處理得相仿不錯,所以應該不會有人再懷疑什么。
“……”
不會有事嗎?
她今天都成那樣了。
為了解決這個突如其來的麻煩,為了維護容家的名譽,她把自己藏了二十多年的痛苦翻出來,讀給所有人聽。
她的傷疤,他都不敢碰一下,那些人……怎么敢那樣對她!
“他們……怎么敢!”
他狠狠出聲,聲音是從喉嚨里逼出來,顯得尤其沙啞可怖。
陸邡咬了咬牙,“您急也沒用的,現在就抓到劉志這一條線。并不能證明他跟害容小姐母親那伙人有關系……而且,他要是死了,就什么線索都沒了!”
何況,他們幾年前就不做害人性命的事了,這還是應哥交代的,他們不能壞了規矩。
應朝寒低著頭,渾身抖著,置放在車窗邊的手摸進口袋里,發現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伸手向陸邡,“拿來。”
陸邡愣了愣,立刻會意,心情復雜地從包里取了一只煙給他。
他知道,從兩年前開始,應哥就不抽煙了。
而且一開始,戒煙的過程是十分困難的,他經常煩躁到滿辦公室走來走去,后來發現無法緩解煙癮,于是開始全心全意地投身到應氏去,沒日沒夜地加班、熬夜,把自己的時間排得滿滿的。
那段時間,是應哥最想容小姐的時間。
那時候他還在醫院躺著,幾乎不能動彈,戒煙和工作的事都是手底下的人告訴他的。
他明白他心里的苦和痛,明白應哥不希望容小姐步他母親的后塵,明白應哥愛她……愛得比誰都深。
后來,他抽過一次煙。
是當著他的面抽的。
據說那天,容小姐出國,兩年后才會回來。
再后來,他就再也沒見過應朝寒抽煙了。
容小姐一走,他就跟戒掉她一樣,戒掉了煙。
現在,終于等到容小姐回來了,應哥的煙癮也跟著回來了,還是停都停不下來的那種,偏偏……他什么也不敢說。
因為他知道他難受。
應朝寒接過煙,看都沒看,摸出打火機要點燃。
然而,電話在這時候響起。
陸邡從褲兜里摸出來,看到屏幕上閃著的名字時,欣喜地道,“應哥,是容小姐!”
應朝寒的身體明顯顫了顫,靜了幾秒,才奪過他手里的手機,往遠處走了好幾步。
“喂,阿時。”
容暮剛回家不久,洗了個澡,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嗯,你在做什么?回去了嗎?”
應朝寒愣了愣,“還沒有,在處理一件事情,怎么了?”
容暮抿了抿唇,蜷了蜷雙腿,輕聲問道,“劉志……在你手上,對不對?”
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到任何人了。
能在容家的勢力下把人給帶走,要么就是容家內部的人,要么就是勢力與容家相當的人。